因此只能抠抠搜搜,到处节省。如果不是博士阶段有补贴,他都不敢想象接下来的学业怎么办。 现在他对师兄张君,既有感激,又有敬重,因此这身行头势必要置办,这笔钱不该花也得花。 宴会定在周五晚上,周三这天,何意痛下决心,决定去商场转一转。 谁知他刚从医院出来,就见张君的车子停在马路对面。 “我跟朋友约好了,从他们店里借两身礼服。”张君竟然连这个都考虑到了,载着何意往商场去。 何意心头的石块落了地,大松一口气,放松下来,又询问着宴会相关的内容。 张君一路介绍宴会流程,又安抚他随意即可,他们都是小人物,他也只是碍于人情不得不去,因此礼服都不必置办,凑合一下就可以。 何意连连点头,心想能省钱再好不过了。 等到了商场,俩人进入一家商铺,张君的朋友果然为他们选好了几套。何意跟着选了一套塔士多,鞋袜也在店里配齐,朋友做过标记,让俩人周五再来取。 有熟人照顾,店员服务体贴周道,他们只需试衣量体便可。然而即便这样,也花去了一个多小时的时间。 何意骇然:“这时间也太不够用了,就试试衣服便过去一小时。幸好男士不用做头发戴首饰,要不然今晚要回不去了。” “谁说不用的?”张君却故意道,“正式宴会,男士着装要求也多,至少要戴个手表。” 何意瞪大眼:“啊?” “我们小人物,不用这么讲究。”俩人正好走到表店外面,张君笑着问,“要不要进去逛逛,看看热闹?” 何意跟在他身边,往店里走了两步觉得异样,下意识地朝前面看去。一抬头,却如遭雷击,站在了原地。 贺晏臻就在店里,似乎是不经意地回头,正好看到了他。 俩人同样怔住,贺晏臻旁边的人正在跟店员说话,抬头见贺晏臻呆呆愣住,不由疑惑地朝后面看了眼。 何意的眼珠子转了下,几乎想要笑出来。 米辂,果然又是米辂。 冤家路窄。何意转身要走,却觉肩膀上搭了一只手过来,将他往旁边带了带。 店员已经注意到了门口的来人,立刻热情地迎了上来,对张君道:“张先生,您定的表今天上午刚到,店长正要通知您。” 张君露出意外表情,随后收回脚,轻轻笑道,“正好,拿过来让我老婆看看。” 他自然地搂着何意的肩膀往vip室走去,看着亲昵却不猥琐,声音也不高,似乎无意让旁人听到。 然而店里本就安静至极,于是这句话如一声轻雷,炸入了每个人的耳中。 第76章 何意在接待室里缓了好久才回神。 刚刚的情形对他来说进退两难, 走开固然可以避免尴尬,但因为对面的是米辂,所以这种行为对他来说未免太屈辱。 张君不动声色地为他解围, 演技排场皆高人一等, 何意内心感激,回神后向这位师兄道谢。 “就当为周五做演练了。你到时候要陪我一整晚, 应该是我说谢谢。”张君笑了笑, 又问他:“那个是你前男友?” 何意勉强笑笑,点了点头。 张君犹豫了一下, 没再说话。 他跟何意虽认识不久,但能看出何意事事要强, 很有韧劲。刚刚那样的张惶和痴怨表情让他意外,仗义相助是必然的。只不过对面那人的神色也是如此,张君觉得蹊跷, 又怕是自己看走了眼,因此笑笑,不好多话。 店长捧来新表给张君看,眼神在来人身上停了停,却不瞎打听,只道这只表的订购过程如何曲折,现在国内竞争太激烈,土豪们个个买表像吃饭, 还特别爱买热门款。 张君显然跟店长很熟,恭维他本事大,这只表若是换成别人, 再等一年也未必能拿到。 店长直笑, 最后看了眼何意的手腕, 笑道:“你要是这么夸我,那我可就忍不住了,不瞒你说,今天来了块新表,运动风的皮带pp,我给你看看。” 他说完果真取来了一块双封新表,张君显然对这只也十分熟悉:“这块很难得,你竟然有货。” “这块上手很漂亮的,刚刚外面的客人就是来问这个,想让他的经理给他到货预留一块,幸好这块一来我就留起来了,说我有客户要。” 何意从刚刚的冲击中缓过神来,听说贺晏臻和米辂是为这个来的,不由也抬眼看了看。 他对名表并无研究,上次接触腕表还是贺晏臻送的生日礼物。牌子跟这个不同,何意查过,才知道那个也是大牌,价格不菲。但何意不需要,他当时只迫切地希望见到贺晏臻本人。 那块表至今都没有拆封,按理说,也该物归原主了。 虽然贺晏臻肯定不会用旧表送新人。 何意又看这块,突然想,也不知道在贺晏臻眼里,新人和旧爱相比身价如何? 想到这,他不由脱口问:“这块表多少钱?” 店长笑道:“张君跟我是朋友,要的话按公价就可以。”随即报出价格,是何意那块表的两倍。 何意愣住,又沉默许久,最后摇摇头自嘲一笑。 张君晚上还要回实验室,他将何意送回宿舍,见何意脸色不好,隐隐发白,犹豫着问:“要不要让你舍友来陪你?” 何意摇头:“没关系,我可能是有些感冒。” 他对自己身体脾性还算了解,这几年里,他心绪起伏稍大一些,身体就会有感冒症状,似乎是告诉他自己这具躯体千疮百孔,已无力支撑,又或者在转移他的注意力,让他将虚弱委屈都发泄出来。 何意不愿给别人添麻烦,怕师兄担心自己,又解释了一句:“我情绪不好的时候会这样,只要睡一觉就好。” “那就好。”张君松了口气,又逗他:“周五还要等你帮忙呢。可不许关键时刻放我鸽子。” 何意忙道:“不会的,我一定争气,明天就好起来。” 他回到宿舍,不敢乱想,草草洗漱完便爬上床休息了。 隔天起床,精神好了一些,等到医院,又被带他实习的老师抓住,当众狠狠考察了一番功课,何意学得已经算扎实,然而这样还是两个问题没答上来。 众目睽睽之下,何意自觉颜面无存,于是休息时翻出课本苦读。一时间惨淡情绪都被功课挤出大脑。到周五时,他显然已经恢复了。 只可惜有人不想他太好过。这天中午,何意回到宿舍休息,就见宿舍门下压着一张信封,没有寄件信息和地址,只在收件人一栏写着“何意”。 何意打开,从里面抽出了几张照片。 无一例外,都是贺晏臻的照片,他在酒吧里,单手捏着杯子,看着舞池中央的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