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地上狂吐一口血。 江冽旋身下落,看向远处。 所有人被这?一声佛号念得目光清明,只见老?李头哆哆嗦嗦地指向东方:“了、了怨大师!” 喝!所有人以为是老?李头被吓得产生了幻觉,直到那道黑影缓缓走出,慈眉善目、端正清净。 棺材铺老?板一屁股坐在地上:“真、真的是了怨大师,了怨大师死而复生了?!” 了怨对众人深施一礼:“各位施主,贫僧假死实乃无奈之举。乃是因为当初有施主向贫僧传话。济世堂内有魔教中人,为挑起?恩怨恐会向贫僧下手。贫僧知济世堂广行?善事,因此只当是戏言。哪知回到卧房,便察觉到异样。” 他叹了一口气:“对方想用毒药毒死贫僧,再作刀伤。为了找出幕后之人,贫僧不得不将计就计,假死诈出幕后之人。” 魏钧倒在地上,被人搀扶起?来,然后咬牙吐出一口血:“大师,您定然是受了蒙蔽,我?们济世堂怎么可能会有魔教的人?” “是啊、是啊!” 旁边的百姓帮腔,并非是质疑了怨,而是此事难以理解:“若济世堂真有那个魔教的人,又怎么会几十?年如一日地做好事?” 石天被抬了出来,他面色冷硬:“大家让了怨大师说,我?倒要看看他指认谁!” 了怨双手合十?,正厅里十?来个被迷倒的小僧鱼贯而出,他们迈过门?口死去弟子的尸体?,面上有些悲悯。为首的僧人向了怨施了一礼。如果米丘在,定然能认出这?个僧人是了怨讲经之时跟在其?身后的小僧人。小僧蹲下身在祖孙两个人的脸上摸了一下,揭下来两张假面。 “嘶……” 有人倒吸一口凉气:“这?、这?是怎么一回事?” 魏钧和?石天也是眼角一抽。 小僧双手合十?:“他们两个并非是明德城的人,而是魔教的两个属下,名叫高天和?石地。” “真、真是魔教的人,可是魔教的人又怎么会在这?里?!” “他们是来卧底的,来杀了怨大师引起?纷争的!” 魏钧的嘴角抽动,他紧紧咬住牙关:“但?这?两个人根本不是济世堂的人,凭什么说我?们济世堂有魔教的人?” 他的语气又快又急,完全失去了平日的风度和?分寸。 那小僧道:“这?两个人是魔教护法的手下,他们虽然不算是济世堂的人,但?是魏夫人呢?” “……” 魏钧的嘴巴张开,发出干哑的声音:“你说什么?” 石天眼睛一红,就要甩开同门?的搀扶冲上去,所有人乱成一团,这?时候了怨说出所听?所见,一锤定音: “方才贫僧在正厅听?得清清楚楚。阮秋白?藏在魏堂主身边,是为了用秘籍引起?江湖纷争。江冽父母、江冽之遭遇,皆出自他们之手。若魏堂主不信,可当面叫来魏夫人对峙。” 魏钧冷笑一声,正要让人将阮秋白?叫出来,然而转了一圈,却没发现阮秋白?半个人影。 “魏夫人人呢?” “是不是刚才被吓到,藏起?来了?” 了怨双手合十?:“想必魏夫人早已远遁,和?魔教的人汇合了。” 魏钧却是不信:“我?不信,我?不信,你这?秃驴含血喷人!” 了怨垂眸,念了一声佛号。 “我?想起?来了,了怨大师的饮食起?居,全都由?魏夫人负责。刚才魏夫人也是独自一人进入正厅,她说江冽发疯杀了所有人,然而眼下这?些圣僧们都好好的,只死了一个大师说的‘内应’,魏夫人为何要说谎?!” “那正厅之内早已被下了毒,所有高僧都浑噩倒地,只有魏夫人完好无损地走出来,还清醒地指认江冽,这?还不够清楚吗?” 魏钧面色苍白?,哑口无言。 “魏堂主对魏夫人最是了解,难道就没有发现什么不对劲?” 这?话一出,魏钧的呼吸顿时一窒。不对劲?他是秋白?最亲近的人,又怎么可能会察觉到不对劲?提及子嗣,秋白?闪躲的眼神,了怨“死后”秋白?格外兴奋的呼吸,还有对付江冽时,对方格外笃定的神情。 这?么多年的相处,他早就知道自己的夫人非同一般,但?从未想过对方会是魔教的人。他的牙齿打着颤:“我?还是不相信……” 只是这?话,已是掩饰不住的心虚。 众人面面相觑,哪还有不明白?的。 没想到人人敬仰的魏大善人,竟然在府里养了一个魔教的护法,这?么多年不知道一起?干了多少坏事呢。老?李头有些不甘:“也许、也许魏善人也被蒙蔽,那女子擅长花言巧语,假面示人,魏大善人可能什么都不知道……” “放屁!”棺材铺的老?板此时心情复杂,由?对魏钧的崇拜瞬间转为厌恶:“他那么大的男人了,若是一事无知,那还活着做什么?当初他抢了江家的秘籍,又断了江冽的双腿,这?些又不是阮秋白?逼着他做的!这?个时候又推给魔教的人了!?” 众人哑然,石天也面色涨红,不敢抬头。 然而,这?才有人想起?来,了怨没有死,是被阮秋白?下毒害的,几个小僧也没死,也是被阮秋白?下毒药倒的,江冽唯二杀死的就是魔教的人。 这?是不是说明……江冽是无辜的? 这?个时候,被江冽掌风扫到几个江湖人捂着胸口,脸上青白?一片。一时觉得气愤,一时觉得有些羞愧,只能讷讷不言。 了怨向暗处深施一礼:“为引出魔教中人,让江施主受此冤屈,贫僧深感不安。还要多谢米姑娘的提点,贫僧才能躲过这?一截。待此事了结,贫僧定然带着众弟子登门?拜谢。” 众人这?才想起?来,对啊。既然是那个米丘提醒的了怨大师,那她不是出去找什么线索了吗?怎么为何现在都没回来,这?可是第二日了啊! 火把仅剩的火苗“噌”地熄灭,像是寒气吸走了所有的热源。清晨的光落在角落的江冽身上,丝毫驱不走他身上的幽暗。 江冽缓缓走出,青隽的容颜暴露在众人面前。 即便是听?到自己沉冤昭雪,他也没有半分波动。或者?说,就像是看到被抢夺猎物的野兽,看够了戏,也终于不耐地亮出爪子了。 了怨看着江冽被浓墨填满的眸子,内心一沉。对方走火入魔的程度比他想象中还要严重,他本以为自己还江冽一个清白?就能压住对方的魔气,然而他猜错了,江冽已经失去了理智,对方只是暂时安静下来,寻找出手的机会。 了怨不动声色地让小弟子疏散人群,手中暗暗蓄力?。 “江施主若是心存有怨,可找米姑娘与少林仔细商讨,我?等愿给你们一个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