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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84(1 / 1)

?” 刘子异看着云琢,云琢面容不悲不喜,眉心红痣显得慈悲而平和,他轻声道:“若非我错留了柴猛——” 云琢说:“一切冥冥之中自有定数。” “穆裴轩能拦住你伐梁,却阻不住天下大势,”云琢不疾不徐地说,“大梁已失人心,群雄逐鹿,江山易主已成定局。子异,你是圣主择出的明主,仁慈并非你的错,是柴猛好大喜功,不堪重用。” 刘子异怔怔地看着云琢,心中大定,虔诚道:“是,多谢圣尊教诲。” 说罢,才慢慢起了身。 刘子异走后,屋内只有孙青,许江河和云琢三人,云琢在前,二人跟在坤泽身后转入屏风后,方见一方桌上摊开了一副舆图,正是安阳城的舆图。 云琢看着那方舆图,自言自语道:“早闻穆裴轩擅战,且看看是他安南侯府更胜一筹,还是我宣平侯府棋高一着。” 孙青皱了皱眉,轻声道:“圣尊,安阳城守不住的。” 云琢微微一笑,说:“我知道。” 孙青看着云琢,年轻的坤泽手指细软白皙,如玉一般,摩挲着舆图,道:“可我要他吃下安阳城,也伤筋动骨,就像——” “穆裴之拿下丰州一般。” 云琢既意已定,孙青自无二话,几人在屋中又商量了片刻,孙青和许江河退出屋子。许江河冷不丁地说:“孙将军,一旦安阳城破,请孙将军务必保护圣尊安危。” 孙青看向许江河,丰州民变之前,鲜有人知道,丰州府衙统领是九莲教的护法。 孙青不假思索道:“自然。” 竹口县饱经风霜的城墙上扬着的义军旗帜换了穆裴轩的穆字大旗,穆裴轩在竹口县休整了一日,就率军朝安阳城迫近。 竹口县一战,陆重和周自瑾力斩柴猛,立了大功,二人自是随军奔赴安阳。这一日是个好天气,周自瑾骑在马上,小声地对陆重说:“二哥,昨天郡王跟你说了什么?” 他嘀嘀咕咕道:“昨天郡王脸色难看,可将我吓了一跳。” 陆重也骑着马,闻言看了眼远处的穆裴轩,想起昨日穆裴轩入府之后将他留下单独时说的一番话。 陆重知道自己意气用事了。 依照原定计划,本该是他们送出城防图,再和穆裴轩里应外合破开竹口县大门,一举拿下竹口县,而非他单枪匹马去寻柴猛的晦气。 穆裴轩并未责怪他,少年将帅已颇有大将之风,一派沉稳,只道行军途中一切当听命行事便作罢。 陆重知道,他到底是段临舟的人,加之他本就不是军营中人,穆裴轩不会越过段临舟对他多加指责。 若是落在有心人眼里,说不得要落个贪功冒进的罪名。 陆重是江湖人,讲究个快意恩仇,他瞧柴猛不痛快,就要自己去寻回场子。可一旦他出事,折在竹口县,即便杀了柴猛,穆裴轩也不好对段临舟交差。 陆重并不愚钝,昨日见了穆裴轩的脸色,对上戎装少年的目光时就已经醒悟过来。二人都是聪明人,穆裴轩不多说,陆重杀了柴猛的志得意满也散了几分。 陆重摸了摸自己的鼻子,问周自瑾,“昨日不是让你去城门口吗,怎么跟来了?” 周自瑾嘿嘿一笑,道:“我去了,走到一半,觉得有点儿不对劲就想回来瞧瞧。” 陆重笑道:“你小子——行,这个救命之恩二哥记住了。” 周自瑾摆摆手道:“咱们本就是一起来的,自然也当一起回去,不过,二哥,你为什么又折回去杀柴猛,等咱们攻破了安阳城不是一样能杀了他?” 陆重“啧”了声,道:“他让咱们当了那么多天的伙夫,岂能就这么算了,”他对周自瑾说。“不过你可不能学我。” 周自瑾恍然,看着陆重,说:“二哥,等这回事了,你也从军吧,行商委实太屈才了,到时咱们一块儿驰骋沙场,建功立业!” 陆重顿时哈哈大笑,道:“我不成。” 周自瑾说:“为什么?陆二哥你有勇有谋——” 陆重说:“人各有所求,我志不在此。” 他道:“这些年我跟着东家行上,出海见过广袤无垠的海域,南下深入过十万大山,也出过关,去过番邦异国,天地之辽阔,远非我所能想象,我便想着走得再远一些。” 于他而言,功名利禄是樊笼拘束,远不及自由珍贵。 周自瑾听他所说,不由得悠然神往,叹了口气,道:“二哥,听你说的,我都想跟你一起去了。” 陆重大笑,说:“那可不成,各走各的路,我是闲云野鹤惯了,受不得官服拘束,你不一样。” 周自瑾想了想,的确如此,他做了多年守城门的小吏,而今因为侯爷,他终于得遇伯乐,有了出人头地的机会,怎么甘心就此舍弃,想是如此想,心中却有几分怅然。 竹口县离安阳城不远,穆裴轩率领大军,一路畅通无阻,就到了安阳城外。 安阳城内俨然严阵以待,早有准备,穆裴轩并未强攻,而是于十里外安营扎寨。穆裴轩看着远处的安阳城,城墙高,惨白的月光映衬之下,如同一面覆霜的坚壁。 无论如何,安阳——他势在必得。 兰铎率军戍守在卜儿关,穆裴轩原本以为除了一个孙青,叛军当再无可用之才。可不曾想到,真正交手之时,叛军的实力却依旧不容小觑。 更让穆裴轩留意的是叛军的防守之策。 刘子异麾下叛军大都是普通百姓和流民,不谙战事,根本无法和边军相较,可安阳城中的戍城士卒手段却层出不穷,还搬出了北边抵御胡人常用的床弩。时下大梁的床弩多供于戍北军威慑胡人,南军中配备的床弩尚且可数,更不要说安阳这样的地方。 安阳城中的床弩从何而来? 周庭出身戍北军,对床弩更为熟悉,道:“孙青曾是戍北军中人,莫不是他着人打的床弩?” 话这么一说,周庭却也知不可能,孙青在戍北军中军阶不高,如何能接触到这等机密?他想的明白的,穆裴轩自然也清楚,他想,难道叛军和戍北军有勾结? 可去岁冬,因着朝廷拖延军饷,戍北军中已经发生过一起哗变,胡人更是劫掠边境,戍北军内忧外患,又怎能将手伸到丰州?可先是孙青出身戍北军,加之戍北军中的床弩,和这诡谲莫测的守城之策,分明彰显着城中或有一人出身戍北军。 穆裴轩敏锐地嗅出了几分对弈一般的意味——叛军中有人在和他对弈,这人不在意生死输赢,透着股子冷静的疯狂,如同暗中窥伺的毒蛇。 这一仗打得比穆裴轩料想的要久,就是周庭,都有几分焦躁。 周庭险些被床弩所伤,胳膊吊了起来,脸色也有些苍白,他思索着这些时日和安阳城的交战,总觉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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