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模糊起来。 直到一道清凌的声音,将她从无边无际的黑暗里拉出。 “听您的口气,修为应该挺高吧?让我看看……哦,怎么修炼了几十年,才刚刚结丹啊。” 衡楚楚一怔,呆呆地望着林非潼。 眉目如画的少女,清冷地看着她爹,出口的字,分外不留情面。 她爹倒吸了一口冷气,身子都哆嗦起来。 “你,你……”气到话也说不利索了。 林非潼歪了歪头,一派天真的模样:“伯父,我说错什么了吗?难道您还想我恭喜您成功结丹?那祝贺您哦。” 她爹差点没背过气,脸一阵红一阵白的,衡楚楚则忍住了笑。 是啊,你又比我强多少呢?筑基期是我的起点,金丹期却是你修行生涯的终点了。 这样的人,有什么可怕的? 她嫡母皱眉,不满地说:“衡楚楚,你在外结交的就是这样的朋友?真是没礼貌。” “你也知道别人说话的时候,你插嘴挺没礼貌的啊。”林非潼讥讽地说。 她嫡母:“……” 偏偏不管是衡楚楚还是林非潼,她都不敢骂,憋屈得肺都要炸了。 有林非潼坚定地站在她身边,衡楚楚的情绪也稳定下来。 她看向她爹,淡漠地说:“待弟弟妹妹拜入苍穹宗,我会多照拂他们的。往后我潜心修行,就不回来了。” 她爹脸色发青。他们家就出了衡楚楚一个天分好的,其他人根本没机会拜入苍穹宗,砸钱人家都不要! 衡楚楚的话,分明是在打他们的脸! “你还想和我们断绝关系不成?衡楚楚?衡楚楚!”不管他怎么喊,她都没有停下脚步。 望着她渐渐远去的背影,他恍然她竟然已经长这么大,再不是那个跪在雪地里,仰望他鼻息生存的小小庶女了。 林非潼和衡楚楚顺利离开了衡家,看出衡楚楚的不开心,林非潼陪她漫无目的地走着。 许久后,衡楚楚轻声说:“潼潼,我很羡慕你。” 她爹娘从来没有因为她是个五灵根天虚之体嫌弃过她,不管她做什么,他们都全力支持。 亲情的温暖,自己从来都没感受过。 哪怕是这次回来,她从父亲和嫡母的脸上,看到的也只有虚假的关切。 这次她执意离开,他们讨好不了主家,背后肯定要把她骂得狗血淋头了。 林非潼牵住她的手,“师姐……” “呼,”她眨眨眼,用另一只手迅速擦了擦眼角,冲林非潼一笑,“没事……潼潼小心!” 林非潼被她猛地一拉,“轰隆”一声,有东西砸在她原本站着的地方! 满月也现了身,一只手挡在她面前,冷冷向前看去。 明明是夏日,丝丝寒意却从足底蔓延上来,她的脚踝似乎要被冰霜凝结。 在他们对面,站着一个女人。她的容貌是那样平平无奇,落在人群里,不会引起丁点关注。 “你是谁?为什么要攻击我们?”衡楚楚森冷地问。 “取你们命的人。”她的声音也是陌生的。 “是衡家人的授意?你们已经得罪了苍穹宗和铃乐宗,还敢再来?” 衡楚楚刚说完,林非潼就淡淡道:“她本来就是衡家人。” “嗯?”衡楚楚对她完全没印象。 “戴了面具。对吧,衡夫人?” 对面那人一震,似是不明白,她伪装得这么好,她怎么还能看出来。 自然是因为……林非潼用过这个面具啊! 的确可以改变样貌和声音,身形与气味却是改变不了的! 她们刚才见过没多久,林非潼记住了她身上的香气。 “怎么,没留住我和师姐,你沉不住气了?” 被识破后,衡夫人“刺啦”一声,撕掉了脸上的面具。 同时,一座座土墙升起,把他们全都包围在了其中。 林非潼和衡楚楚走到的本来就是郊外,人烟稀少,衡夫人闹出这么大的动静,没惊动其他人。 衡楚楚忍不住皱着眉说:“你是觉得我们不会堤防你吗?我已经给薛白卉前辈传了讯,劝你还是别自讨苦吃了。” 衡夫人通红的眼睛里,满是绝望。 “景缙被救走,月瑶已经坚持不住了!只要能救我的女儿,我什么都不怕!” 林非潼:“我们并非半妖。” “还有一种换命的秘术……”衡夫人盯着衡楚楚,癫狂地说,“本想让你少吃点苦头,你为何偏偏要走!” “换命”二字,听着便有种不祥的预感。 林非潼“哐当”击碎了土墙,把衡楚楚往外推:“师姐,撤!” 衡夫人张开双手,发丝乱舞,整个人有种破釜沉舟的悲绝感。 “休想走!”她也知道对她们出手的代价太大了,可能会让整个衡家陷入不复之地,但是她别无选择。 若是她能将自己的命给衡月瑶,她早就给了。 换命之术非常严苛,必须血亲,生辰、年岁、灵根都得对上。 整个衡家,只有衡楚楚满足这些条件。 为了速战速决,她一开始就施展了全力,她们两个筑基期联手,也节节败退。 林非潼身上有许多的法宝,可以增加她们的速度,抵挡衡夫人的攻击。 她们飞快地逃着,但衡夫人就像是索命的厉鬼,紧追不舍。 眼看着她伸长的指尖就要触碰到衡楚楚,她凝聚了一团雷火,“轰隆”砸了过去! 大地震荡,烟尘四起,她眯着眼睛盯着前方。 “成功了吗?”她喃喃,用神识去探。 烟尘里面,什么都没有! 她面色一凛,心头浮现危险的感觉,正准备向后拉开距离。 忽然,脚下亮起金色的光芒,一道道光柱直冲天际,形成了藤蔓般的牢笼! 她试图用灵力去破,牢笼闪烁起清澈的水光,将她的力量给化解了。 这是阵法,还是法器? 不管是什么,在她的穷追不舍下,她们两个怎么有余力设置的? “自然是提早布下的。”看出了她在想什么一样,林非潼和衡楚楚站在牢笼之外,淡淡地说。 衡夫人猝然瞪大眼睛。她从她们出府就跟着了,衡楚楚的魂不守舍,林非潼的无声安慰,难道都是装的? “你们在迷惑我!”她猛地抓住牢笼的栏杆,森冷地说。 “半真半假吧。”衡楚楚的难受并非完全是假的,只不过她早就知道父亲和嫡母是怎样的人,心中有准备。 走到郊外,也并非是“漫无目的”,而是她们早就在这里设下了埋伏。 从另一个方向,传来两道脚步声。 衡夫人回头一看,是两个少年,一个穿红衣,阳光俊朗;另一个着蓝袍,凤眼矜贵。他们不管样貌还是身段,皆为顶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