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拉,他看到她站在一幅画前涂涂改改。 小姑娘忙得挺认真。 他收回视线,闭上眼睛。 ……已经很久没有像这样安静的休息了。 夏天总是令人烦躁又疲惫的季节。 就在他快要睡着的时候,有什么东西跳到了他的腿上。 “汪!” “干什么?林太郎?” 他也开始叫这个名字,不耐烦地拨开狗爪子。 “别影响你爸爸睡觉。” 狗扒拉了他几下,发现扒不醒他,就下去了。 不一会儿,他听到有人在叫他。 “伏黑先生。” “伏黑先生……” ——伏黑先生。 伏黑甚尔记得,自他入赘换姓以后,男人还是都叫他“禅院”,女人还是都叫他“甚尔”。 这是第一次有人不用提醒,就称呼他 “伏黑”。 “伏黑先生?” 芙溪看到他的眼睛慢慢瞪圆,有点不确定了,禅院直哉说他入赘伏黑家了,现在应该是伏黑甚尔。 但是他又离婚了,难道要改回禅院的姓吗? “没错,我是叫伏黑。”男人的心情出奇的好,“找我有什么事吗?” “这是你的东西吧?” 芙溪摊开手,掌心是一只黑色的钱包。 伏黑甚尔:“!!!” “等等,别用这种眼神看我。我声明一下,这不是我拿的,是林太郎拿来给我的。” 芙溪指着旁边耷着脑袋的狗,后者无辜地“汪”了一声。 她刚才在画画,伏黑甚尔的狗突然叼了一只钱包过来,放在她的脚上。 她移开脚,它就又叼过来。 如此反复。 “哼。”伏黑甚尔发出一声冷笑,原来刚才这只狗过来不是和他亲近,而是偷他的钱包。 太大意了,他平时只防人,不防狗。 “说,为什么偷我钱包?”他阴阴地磨牙,“你这只可恶的小偷。” 对伏黑甚尔来说,偷他什么都不能偷他的钱。 “汪!汪!汪!”狗也一改先前温和的态度,冲他狂吠。 芙溪这回是看明白了。 “我猜它是叫你付给我养它四年的养育费。” “汪!”狗表示赞同。 伏黑甚尔惊了。 从来都是他跟别人收费,竟然还有要问他收费的。 于是他当即表示:“我不认识这条狗,它认错人了。” 作者有话说: 林太郎:你太狗了。 本篇设定甚尔二婚也离了,主要是不想打出“禅院甚尔”这个名字了。? 第三章 这太狗了。 一听说要付养育费,立刻就翻脸不认狗了。 伏黑甚尔摆出一副名侦探查案的表情:“仔细一看,这条狗好像是甚一养的宠物。” 禅院甚一是伏黑甚尔的双胞胎哥哥,芙溪见过一次,因为是异卵双生,两兄弟长得完全不像。 禅院直哉把他的哥哥们按长相做了个排名,颜值第一的是伏黑甚尔,垫底的则是禅院甚一。 但因为禅院甚一拥有咒力和术式,在禅院家还是很受重视的——至少不会分配给他糟糕的居住环境,也不会将他逼到离家出走。 “我不需要养育费,林太郎很好养,它也没吃多少东西。” 听到芙溪这么说,伏黑甚尔如释重负,又躺回了摇椅上。 “你真是一个好孩子。”他发自内心地赞美。 “伏黑先生,这个冈本001也是你的吧?” 冈本? 001? 伏黑甚尔的脑壳卡了一下,他看见少女的掌心托着一枚避孕套,上面是黑色的字样:001。 伏黑甚尔:“……” 在这种情况下,职业流氓也会有点绷不住脸。 这枚冈本是早晨路上有人宣传新产品,他路过时被赠送一枚,就塞在裤子口袋里了。 没想到会被林太郎连同钱包一起叼走拿给芙溪。 他不由得黑着脸去训狗:“你也太狗了,怎么什么都往外翻?” 林太郎冲他直叫,大概是因为伏黑甚尔为了逃避养育费,假装不认识它而令它愤怒。 芙溪说:“我检查过了,包装没破,还能用。” 这个解释让人更加窒息,但对方的语气太过正经,像是在说这只袜子没破,还能穿一样。 伏黑甚尔没从她的脸上看到任何尴尬。 “弟妹说得也对。” 他是老江湖了,当然更不会尴尬,伸手从她手里拿过那枚001,放回了口袋里。 “汪!” 林太郎见状又叫了起来,它以为伏黑甚尔把好东西都收起来了,后者骂道:“笨蛋,金色的东西又不都是黄金!” “汪!” 芙溪俯身摸了摸它的狗头:“谢谢你记着我……” “养育费什么的请别记在心里。” 原本暴躁的狗突然安静下来,在向日葵旁快乐地打了个滚,然后钻进了一座漂亮的狗窝里。 狗窝的整体是砖红色的,入口处插了一块白色的小木板,上面写着几个圆滚滚的字。 【林太郎的港口黑jio党】。 嗤,还黑jio党。 木板上方还挂了一个健康御守。 伏黑甚尔不知道人类的御守能不能保佑动物,但他知道林太郎为什么跟他要养育费了。 芙溪把它养得很精细。 虽然它年纪很大了,全身的毛却都很整齐,也很干净,比过去任何时候都长得胖,还有了双下巴。 “我煮了茶,你要喝吗?”芙溪指了指画室的方向,“不过是加了茉莉和橘子皮的调味茶,第一次喝也许喝不习惯。” “我不挑食。”伏黑甚尔微笑,“况且我从来不拒绝女生的邀请。” 伏黑甚尔刚才去过芙溪的画室,但刚刚没有仔细观察过。 芙溪没有刻意抹去他生活过的痕迹,墙上乱画的涂鸦还在,碎裂的吊灯也没有拿走。 还有窗台上的一盆绿色植物,伏黑甚尔记得在他离家出走之前就已经枯死了。 近了看,那盆植物上的绿颜色是颜料涂抹的,吊灯上挂满了祈福的纸鹤,而墙壁上的涂鸦,很多都被修改了。 螃蟹长出了翅膀,兔子站在彩虹上,禅院直毗人的画像被打了一个叉,并在底下画了一口油锅。 伏黑甚尔指着禅院直毗人的画像问:“你知道这是谁吗?” 芙溪不假思索:“家主。” “你讨厌他?” 讨厌禅院直毗人很正常,但这样直接表现出来的,不正常。 芙溪反问道:“你崇拜他?” “怎么可能。”伏黑甚尔翻了个白眼,“我的眼睛又不是摆设。” “我也讨厌他。”芙溪给自己和伏黑甚尔各倒了一杯茶,热气的熏蒸下,她的声音慢慢氤氲开来。 “我想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