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过来做。” “不用。”姜恩眠脸上发烫。 “好,我先回去了。” 姜恩眠点点头,“我送你。” 和父母告别,姜恩眠陪着沈宗年来到门口。 沈宗年停下脚,“就送到这儿吧,你自己回去我不放心。” “嗯,你不忙了给我发个短信。” “好。”沈宗年握住他的手臂不松手,“直接这么走,我也不甘心。” 老平房外面,只有一盏暗黄的路灯,斜着打在沈宗年头上,他眼睛很亮。 “哦。”姜恩眠的手,沿着沈宗年的袖口一点点往上,随后贴在他板正的西装领口。 沈宗年的眼睛带着火焰,在盛夏的夜晚熊熊燃烧,灼得姜恩眠全身发烫,“你不能闭上眼吗?” “这么黑还羞?” 姜恩眠赌气,有点理直气壮的意思,“不行吗?” “行。”开口前,沈宗年就闭上了眼。 院子里有香椿树在迎风摇摆,顺着风,能闻到月季花的香。 姜恩眠扬起下颌,慢慢贴向沈宗年。 “羞羞羞,不害臊!” “大晚门口亲个嘴,回去还要睡大觉!” “眠眠哥找男朋友啦,和人亲亲啦!” 再适宜的氛围,也会被没分寸感的孩子彻底破坏。 姜恩眠速度太快,沈宗年来不及抱,人就提前跑回了屋,连个影子都看不到。 * 沈宗年开会前先给姜恩眠回了电话,把他哄睡。等他彻底开完会,已经是凌晨两点。 他早就习惯了国际会议的时差,但他舍不得吵醒姜恩眠。他翻开手机,滑看和姜恩眠的聊天记录。 写有【眠眠】的来电显示弹出。 沈宗年接通,“还不睡?” 姜恩眠的呼吸很急,“妈出事了!” 作者有话要说: 姜妈妈的病得先解决了。 第87章 手术 沈宗年闻迅赶到医院,苍白冰冷的手术室走廊,空荡荡的座椅泛着金属质地的光,父子二人分别蹲坐在两边。 姜爸爸神色恍惚,姜恩眠眼眶发红。 见他过来,姜爸爸挣扎着从地板站起身,摇摇晃晃往外走,颤着手去掏兜里的半包烟。 沈宗年听姜恩眠提过,姜爸是三好男人,不抽不喝酒没有任何恶习。 沈宗年没阻止,他把姜恩眠抱到椅子上,将外套披给他,“别担心,我在。” 最后的防线彻底崩溃,姜恩眠挤进沈宗年怀里,隐忍压不住哭声,“都怪我,我该坚持让她回去的,不该听她的。” “只是意外,不怪你。”沈宗年裹住人,轻轻拍他的后背安抚,“医生怎么说?” “不知道,进去后就再没出来。” “别担心,会有办法的。”沈宗年扶正姜恩眠,“你坐在这里,哪也不要去,等我打个电话。” 与此同时,手术室的门打开,沈萍的主治医师走出来,“情况比我们想象当中还要复杂。” “唯一治疗的方法,只有手术。”医生摇摇头,“但二位应该也清楚,国内在这方面有手术能力的医生,他……哎。” “还能稳住多久?”沈宗年打断他。 “这个不好说,我们在全力抢救,但心脏的问题不同于其它地方,要更复杂。” “给我个底线,最多坚持多久?” “八个小时。” 沈宗年不容商量的口气,“十二个小时。” “先生,这是治病救人,不是小孩的口头承诺。” “麻烦你,再坚持十二个小时。”沈宗年气场很强,带着震慑力。 医生叹气,“好,我尽力。” 再此之前,沈宗年早就联系好了德国最权威的医生,手术流程和术后恢复都已安排妥当。 沈宗年本打算见过家长,尽快把手头工作处理完,就带着姜恩眠和父母去德国手术,顺便去那边休假。 但还是晚了。 电话接通,那边传来助理沙哑的嗓音,“沈总,您有什么吩咐。” “联系圣路斯医生,十二个小时内,来国内准备手术。” “啊?不是说好去那边吗?而且,现在那圣路斯医生那边……” 沈宗年没心思听其他,“不惜一切代价,让他过来。” 助理不敢多言,“是,您放心,都交给我。” 德国直飞国内大约需要十个小时,除此之外仅剩两小时的准备时间。 * 姜恩眠抱着膝盖,蹲坐在走廊靠窗的角落。凌晨的风顺着窗沿缝隙钻进来,发出呲啦啦的声响,像是指尖划过玻璃板。 手机被他握得发烫,解烟渚的号码在泪光中出现重影。 月光从窗口照进来,又被风吹了出去。 他一天前刚拒绝过的人,又从哪里来借勇气,敢恬不知耻打这通电话。 就算打了又怎样,除了在血淋淋的刀口上撒盐、再被他拒绝一次,还能换来什么? 眼泪夺眶而出,彻底模糊了屏幕上的名字,姜恩眠收回手机,丢在了一边。 身后有皮鞋踩在地面的声音,姜恩眠被男人抱起,“别坐在这里,凉。” “不用,别抱我,不用管我。” 姜恩眠讨厌冰冷安静的走廊,憎恶看不到太阳的窗台,绝望的他,更找不到正确的方式来发泄。 听不到风动,求不来雨声,只有自己的哭声在响着,在这个冰凉的夜晚飘着。 沈宗年用力搂紧他,不知疲倦地安抚他的哭泣和挣扎,“我联系了国外的医生,他是全球心脏瓣膜方面的佼佼者,他正在往机场赶,给他点时间,就快到了。” 姜恩眠一边祈祷,一遍又止不住哭喊,“太远了,没时间了,妈等不了了,迟了,一切都太迟了。” 哭声如刀片,一声声割在薄凉的空气里,“都怪我,怪我没有照顾好妈,怪我没能力尽早带她做手术。” “相信我,一定会没事的。” 姜恩眠根本听不进去,“好不容易找到了你,为什么要这么残忍。” 明明幸福的生活才刚刚开始。 沈宗年的心脏被人按下去,浮不起来,“别哭,眠眠,不要哭。” 手术室的大门再次打开,医生匆匆走来,“抱歉,我们尽力了,但患者的情况太复杂,不是拖延时间就能行的。” 医生的话有着青面獠牙,是黑夜里爬上窗户厉鬼,是孩子写进日记本中的恶魔。 “现在有个冒险的方法。”医生递来手术同意书,“我没做过这项手术,可我看我师哥做了不少。成功率不敢保证,但会拼尽全力。” 医生递来签字笔,“决定权在你们。” 此时的姜恩眠,早已缺失了是非的辨别能力,他倚在沈宗年怀里,眼睛也停在他身上,他想要个决定。 沈宗年接下医生的笔,拔出笔盖递给他,“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