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聿白走到阳台上,取下擦头发的毛巾,再走回浴室前敲了敲门。 磨砂玻璃门拉开,一股热气扑面而来,随即伸出一条湿漉漉的手臂:“谢谢小白。” 姜聿白目光不由落在他的手腕上,发现自己临走前画的蛋糕和小猫都还在,不由惊讶道:“你没有洗掉图案?” “当然没有。”陆锦延翻转胳膊,将手腕正面朝上展示给他看,“这几天我洗澡时都裹着保鲜膜,说好了要陪我十天。” 不过,眼下既然他已经见到了它们的主人,陪伴就可以暂时告一段落了。 “保鲜膜……”姜聿白想象一下那个场景,不自觉笑了起来,将毛巾放到他手中,“你喜欢的话,下次再给你画。” “好。”陆锦延抽回胳膊,额头抵着玻璃门,语气意味不明地说道,“下次再画,就要换个地方了。” 两分钟后,他擦着头发走出浴室。 姜聿白站了起来:“晚上吃了吗?” “是不是已经过了你们的饭点?”陆锦延走至他身前,“没事,我吃一桶泡面就可以了。” “泡面怎么吃得饱?”姜聿白略一思索,“你擦一下头发,我请民宿老板娘给你做点吃的。” “也行。”陆锦延用力擦了一把头发,将毛巾放下,“我们一起去吧。” 牧新羽留在房间里,两人出去觅食。 吃过晚饭的同学们大多数回房间去了,但还有三三两两学生坐在大堂聊天,一见他们走过来,纷纷发出窃窃私语声。 姜聿白没在意他们的目光,径直找到老板娘:“你好,请问方便再准备一份晚餐吗?” 老板娘正在追剧,闻言抬起脸来,热情地回道:“没问题呀小帅哥!你想吃什么尽管说!” “不是我,是他。”姜聿白指向身后的人。 “老板娘你好,我不挑食。”陆锦延露出招牌笑容,彬彬有礼地开口道。 他刚洗完澡,头发半干,刘海往后捋成背头,几缕发丝随性地散落在饱满的额前,整个人显得英俊又倜傥。 老板娘年过三十,平生最喜欢小鲜肉,对长得好看的顾客特别包容,一见陆锦延眼睛都放光了:“帅哥,之前几天怎么都没见过你呢?” 陆锦延回道:“我今天刚来。” “他是我的朋友,也是A大的学生,但不是一起写生的同学。”姜聿白接着解释道。 “原来如此!”老板娘放下iPad,动作利落地走出前台,“等着啊帅哥,姐姐来给你们露一手!” “我们先去餐厅。”姜聿白转身,往餐厅的方向走。 面对面坐下后,陆锦延拿起倒扣在托盘里的茶盏,给两人分别倒了一盏茶。 姜聿白接过茶盏,终于有机会询问:“怎么突然来这边了?” “你发给我的视频实在太漂亮了,我禁不住美色——美丽景色的诱惑。”陆锦延眉眼含笑地望着他,“来了场说走就走的旅行,感觉很不错。” 事实上,从昨天晚上躺在姜聿白床上辗转反侧时,陆锦延脑海中就萌生出了这个想法。 想见他,想触碰他,想待在他身边,想和他一起感受大自然的馈赠。 当思念累积到无法承受的重量,唯有相见,方能宣泄。 姜聿白捧住茶盏:“你是怎么来的?” “先坐高铁,然后转大巴。”陆锦延轻描淡写地回道,“本来傍晚就该到了,只不过那辆大巴没开进景区,又刚好下起大雨,所以才耽搁了这么久。” “那你学校的课程呢?”姜聿白沉默了好一会儿,继续问道。 “请假了,病假。”陆锦延抬手拨了拨刘海,唇畔的笑意逐渐扩大,“我还是第一次请病假出来玩。” 姜聿白掀开眼睫看了他一眼,唇角微弯:“那你要低调一点,万一被老师发现怎么办?” 陆锦延一本正经地胡扯道:“万一被老师发现,我就说我这病是罕见的疑难杂症,只有仙云山的小神仙才能治。” 姜聿白被逗笑了:“仙云山哪有小神仙?” “怎么没有?”陆锦延直勾勾地盯着他,漆黑的眼眸里神色暗昧不清,分明没说什么,又像是什么都说了。 姜聿白被他看得心下发慌,不明所以地问道:“怎么了?” “晚饭来啦!”陆锦延刚想开口回话,老板娘端着餐盘走过来。 “谢谢老板娘。”他起身接过餐盘,放到桌子上。 “家常打卤面,真材实料。”老板娘笑盈盈地站在一旁,“帅哥,尝尝好不好吃?” 陆锦延拿起筷子,夹一筷子面条尝了一口,语气真诚地夸赞道:“爽滑筋道,稠而不腻,老板娘好手艺。” “哎呀!帅哥不仅人长得俊,嘴还甜,可真讨人喜欢!”老板娘笑得眼不见缝,突然八卦道,“帅哥,咱们这儿是不是住着你女朋友啊?” 闻言,陆锦延眉峰微挑,目光落在姜聿白脸上:“老板娘为什么会这么想?” “不然你一个人千里迢迢赶来仙女山,图什么呢?”老板娘有理有据地分析道,“现在又不是节假日,小帅哥他们是来写生,你来看风景?” “可惜,这次老板娘真的猜错了。”陆锦延收回眼神,似笑非笑道,“我没有女朋友。” 不过,老板娘说的也并非完全不对。 他未来的男朋友,现在正坐在他对面。 * 一碗热气腾腾的打卤面下肚,陆锦延整个人彻底暖了起来。 回到房间,牧新羽从床上坐起上半身,关心道:“你们找到吃的了吗?” 姜聿白应声:“吃过了。” 陆锦延动作自然地捡起搭在椅背上的毛巾,走到阳台上晾起来,随口起了个话头:“小白,你们今天去哪里写生了?” “今天没有爬山,就在古镇里写生。”姜聿白回道,“后来下起大雨,我们就先回民宿了。” “幸好裴教授有先见之明,安排我们在镇上写生。”牧新羽随口搭话,“要是今天在山上,这么大的雨恐怕都下不来了!” 陆锦延瞥了他一眼,语气温柔地问道:“小白,能给我看看你这几天画的画吗?” “可以。”姜聿白点头,从桌子上拿过卷起来的画稿,“你过来看。” 陆锦延立即抬脚走过去,在他身旁站定。 随着画布的展开,夕阳余晖下的古镇缓缓映入眼帘。 “这是我来民宿的第一天,坐在阳台上画的。”姜聿白伸出食指,指向阳台上的木椅子,“就坐在那里。” “小白真的好厉害!”牧新羽再度凑了过去,“第一天大家都很新鲜,根本没心思画画,只有小白画下了这幅落日图。” 陆锦延眉头一皱,眸中射出一道锋锐而不满的光。 这人太自来熟了,不管是毫无边界的肢体接触,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