胸前,深深作了一揖。 寇辛使了下眼神,叫屏庆退到一旁,也双手合十,道,“师父可还有未尽之语?” 老和尚和善笑道:“绝处逢生。” 待老和尚走远,寇辛突然听到他轻轻一叹,声音逐渐偏远,“大梦一场空,一场空啊。” 寇辛脸色巨变,霎时抬步追了上去,但一个拐角后,老和尚便消失了,西寺各处皆四通八达,寇辛只恨自己完了一步,没将人拦下。 他沉着面色,细细思考老和尚的话,“绝处逢生”?“大梦一场空”?二句是分是并?有关联吗? 绝处逢生,绝处逢生。 寇辛抬头看了眼广阔的灰蓝色天空,心道,莫不是让他同燕京涵再次对上? 让未来的暴君彻底记恨住他。 算绝处吗? 作者有话要说: 燕京涵:? (三六九出自百度) 第29章 脏东西 自从那日从西寺回来后, 寇辛就一直琢磨着那老和尚说的两句话,等第二日去了太学后。 宫门口,寇辛与燕京涵狭路相逢。 他们一道下的马车, 抬眸对视一眼, 寇辛就视若无睹地垂下眸,踩着马凳下了去,喻誉的马车在这时才姗姗来迟。 寇辛直奔喻誉而去, 而燕京涵则转身入宫,二人形同陌路人。 屏庆跟在后头, 在宫门口处将书袋交给小生子,寇辛瞅见,低咳一声,“我自己拿就行。” 喻誉挑眉, “装着什么紧要物什?” 寇辛否认, “胡说什么呢。” 喻誉显然不信。 屏庆是长公主府中的家生子, 喻誉晓得他, 是因为这小厮是那做得一手好枣糕的刘大娘的儿子,若是小世子的书袋里头装着什么贵重东西, 屏庆来拿, 寇辛自然放心。 小生子到底是不知根知底的宫中太监, 所以寇辛才会紧张。 喻誉记了下来。 今日课学的是算筹, 教傅本是给每人都装了一袋子算筹, 没料想,进殿一看,堂里足足空了好些个位置, 险些以为自己走错了, 又倒出门来, 四处看了看。 太监低声说明情况,教傅才讪讪进了去。 也不怪教傅,学堂里如今空的除去喻誉、寇辛、燕京涵三人后,只剩下寥寥几人。 那算筹袋子被太监捧着到桌上时,寇辛头疼地靠在喻誉身上,“小玉玉救我。” 喻誉懒得搭理他,将袋子里二百七十几枚长短不一的竹条一一摆放整齐在案桌上,他见寇辛还是埋着脸不想动弹,只得无奈地将寇辛那袋子算筹也理齐。 教傅吟道:“凡算之法,先识其位,一纵十横,百立千僵,千十相望,万百相当。”起了头后,又想考究学子们的算筹摆的对不对。 这是先前讲过的学识,教傅只用一双眼将整个学堂收入目下,人少了,学堂每人做些什么便一览无余。 一抬眼便瞧见喻小侯爷在帮寇小世子作弊,教傅眉角抽了抽,只当作没看见,一侧目,便瞧见淮亲王桌上按规矩排列得整整齐齐的算筹,夸叹道,“尔等若有不会,可与淮亲王讨教。” 那教傅人刚至中年,先前在工部待过一段日子,工部掌工程营缮,屯田水利修路等政令都由他们管,教傅被工部风雨无阻都要撩起裤脚亲自下地干活的“风尚”深深熏陶住,最不会看脸色,根本没察觉出他话音刚落,学堂里还有些热络的气氛一下子沉静下来,有好些个学子神色愤愤地咬了咬牙。 又是淮亲王。 又是燕京涵! 教傅还在大夸特夸淮亲王,几句过后,寇辛都恨恨地咬了咬牙,捏了下一旁的书袋,不耐烦地别过脸,撑额看着窗外。 教傅见没人和应,怪哉一声,自讨无趣,又文绉绉地吟起来,“满六以上,五在上方,六不积算,五不单张……” 寇辛憋了一口气,不复先前靠在喻誉身上的模样,认认真真听了起来,这算筹比背那四书五经还难,足足二百七十几枚的竹条,各个长短不一,各个都要记在心里,还有特定的排列规矩,一步错,步步错。 几次下来,寇辛算得实在心烦,恨不得将那些竹条一折两断,全丢出窗外。 偏生耳边还有教傅一直夸燕京涵做的好的声音,愈发烦躁。 寇辛瞅了一眼桌上的书袋,想起书袋里有什么后,才又恢复了平静。 他本不想因那老和尚一言两语就对燕京涵下手,可这燕京涵实在太烦人了! 真是讨厌。 算筹后太学里便敲了钟,到用午膳的时辰了,等教傅走后,学子们才三三两两聚起来说小话,寇辛也同喻誉埋怨,“天底下没有比算筹更麻烦的物什了。” 端王世子憨厚的脸上也不再傻呼呼地笑着,一脸愁闷地附和,“也不知学来有什么用处。” 燕京涵站至寇辛桌前,他是来送今日做的记要的,他将方才教傅所说的重要地方全都抄写好,一散学就想着拿给寇辛,听罢,便回了这一句,“若是不会算筹,你怎知家中下人呈给你的账面是真是假,来日入朝,二十万石军粮送至后的所剩数目,是否被途径官员欺上瞒下地贪污受贿过。” 那教傅之所以从工部调过来太学讲算筹,也是因在水利修路一事上,算筹之作用不可或缺。 燕京涵本以为他是好心劝慰,却因语气冷厉而被众人认为是在炫耀之举,端王世子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嘀嘀咕咕了一句,“装什么装。” 寇辛连那记要都没拿,气呼呼地拉着喻誉就走,“走啦。” 喻誉低低笑了一声,“我爹还未消气呢,不让府上给我送食盒。” 燕京涵冷眼看二人走远。 听见寇辛同喻誉说,“我府上的送来了,你吃我的不成了?” 喻誉摊手:“我这不是怕某个小猪崽吃不饱么。” 寇辛气哼哼,“你这个眼瞎的说谁呢,当心我不让你吃刘大娘准备的枣糕了!” 喻誉只得连声认错。 二人说说笑笑,一路到了寇辛的小院中,等用完了午膳,寇辛便赶喻誉回自己院里睡去。 喻誉本是想走,莫名想起晨时寇辛一路提着自己那宝贝书袋的模样,慢悠悠坐了回去,“本就没有多少歇着的时辰,费这个腿脚功夫作甚?” 寇辛被喻誉那无赖地霸着他床榻的样子惊到了,忍不住踹了人一脚,“你走不走?” 喻誉懒洋洋地阖上眸,“睡了。” 寇辛想扇他。 这床榻足容五人入睡,他们二人在正常姿势睡着时也不挤,但寇辛赌着性子,横躺在床榻上,想霸占大部分位置。 但寇小世子显然对自己的体型没有多少数,喻誉嘲寇辛小奶猫似的,那么小一团,霸起位置来也没占多大地方。 寇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