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样的风俗雕像,其中最引人注目的,是一个白色卡通宇航员雕像。 宇航员盘腿端坐,守护着怀里零散的钥匙和硬币,它是个装杂物用的器皿,充满现代气息。 但摆在这间有百年历史的旧屋里,却并不违和,反而有种超越时空维度的奇异魅力。 明仪阳坐在有高低差的玄关处换鞋时,顺手摸了下木料,微微挑眉。 木板是老的紫檀香木,釉面光滑,保养得很好。 这种地板价格便宜的一平米几百,贵的上千也有,这栋房子的维护价格,由此可见一斑。 穿过长走廊,左手边首个拱顶玄关,用的是紫檀木包边。 效果很好,不仅跟周围白墙形成强烈对比,那种老式装修的味道也直接拉满。 这道玄关通往客厅。 客厅不大,只在真皮沙发附近铺了张很大的绒蓝花鸟边团花毯。 靠玄关的左墙摆着两个玻璃大柜子。 第一个柜子里陈列着各种各样的照相机,镜头,胶卷。 第二个柜子里则是或大或小的,言祈灵作为模特时拍摄的各色杂志,统共几十本,而每个格子里都摆着本厚厚的相册。 可见实际容纳的照片数量远不止这些。 “哇,这几天不见啊,你越玩越专业了哈。” 池子鹤打开柜子随手拿起一只单反,看了半天后发出赞叹声: “梭尼的A900,你上哪儿淘的啊,哎这外观,真够带劲的。” “二手市场,没事瞎玩的。” 言祈灵将外套挂在衣架上,见明仪阳盯着吊顶看,不由笑了笑: “内饰软装是不限制的,但室内格局,外立面,这些不能动。” 客厅的天花板刷白,做了简朴的花纹吊顶,主梁贯穿在其中。 由于主梁清理得当,看上去竟然像装饰品一样美观。 中间挂着黑铁线的玉兰花吊灯,灯泡应该是新换的,配合吊顶上嵌的流线型壁灯,整体亮堂得很。 虽然整个屋子的装修很有老派建筑的美感,但明仪阳还是疑惑: “这不麻烦吗,干嘛要买这样的房子。” “住习惯了,换新地方感觉不适应。” 言祈灵移开话题: “喝酒还是茶?” 池子鹤端着单反拍客厅角落里的兰花,头也不抬: “酒!今天跟丁泰喝得憋死我了,非要点啤酒,整二两白的也好啊。” 明仪阳本以为按照言祈灵的诸多禁忌,是绝不可能帮忙弄这个的。 没想到对方居然真进厨房的酒柜里开了瓶威士忌,兑冰给他们喝。 不仅如此。 言祈灵自己也喝了些。 第33章 现实:缚灵 酒至微醺时,很多不想说的话,都会如洪水般倾斜而出,滔滔不绝。 谈妥了一起去下个无间世界的细节,池子鹤激动地咕咚咕咚干完了杯子里的黄金酒液,举着左手说起胡话来。 “这个是婚戒,看到没有,三年了!” 他又举起右手: “这个是孩子,两个了!” 他左右手刷地伸到两人面前,崩溃地说: “凌霜她还是没跟我结婚啊!她要怎样才愿意结婚啊……为什么我领个证这么难啊,小孩现在上学都填‘父母离异’,她好狠的心啊!” 明仪阳的关注点却是: “未婚妈妈也是填‘父母离异’吗,我以为是‘非婚生子’。” 他的话显然狠狠刺激到了这个陷入悲伤的醉酒道士,道士埋在桌上呜呜耸肩: “好惨啊,我和孩子都好惨啊,我上个月就回家晚那么一点点,她说我死外面别回家算了,你们说她还爱我吗,她是不是有别人了。” 言祈灵温柔劝解: “没事,以她做的那些傀儡的品质,外面的人她看不上。” 池子鹤爬起来,恍惚地看着空掉的杯子: “你说得好有道理……唉,我之前是想单身,但不代表我不负责啊。她怀孕的时候我让师父帮忙写婚书,婚书都写好了,她说没打算办婚礼领证……” 他又呜呜地趴桌上: “我好想办婚礼啊,钱都攒好了,我要在观里办,师兄肯定也帮忙的,我什么都准备好了她就是不让!凭什么啊……她怎么就这么随心所欲自由自在啊……” 明仪阳听得脑子嗡嗡的: “你回三清山一趟跟她当面说话很难?这话你跟我们说有屁用。” “我不敢……万一她把戒指丢了跟我离婚怎么办……” 青年冲他咧嘴一笑,森白的牙齿吐出冰冷话语: “你们结婚证都没领离什么婚。” 池子鹤一听直接情绪崩溃,话都说不清楚了。 言祈灵含笑看他,神情似樽悲悯的观音像: “不是不报,时候未到……他喝醉了,客房在一楼,你送他过去吧。” 明仪阳把这个醉鬼扛进客房,出来的时候,言祈灵还坐在沙发边喝酒。 池子鹤属于又菜又爱喝,醉得整个人都是红的,明仪阳自认为酒量不错,但喝到现在也稍微有些上脸。 而那人被窗外的光线圈住,明明是那样苍白的皮肤,却连半分绯红都未上眼角眉梢,冷静得叫人害怕。 明仪阳当然不会害怕,他只会好奇。 客厅里的灯关上了,唯有阳台上的昏黄壁灯从落地玻璃外透进来,折出男人和物件的浓淡灰影,渐次交叠中,自成画面。 “不睡?” 青年的嗓音因饮酒而略带沙哑,在浓稠夜色中被赋予些许燥热的质感。 言祈灵黑凌凌的眼瞳中含着意味不明的暗光: “我再喝一会儿,暂时不睡。” 明仪阳走过去。 这次他们的距离很近很近。 腓骨碰到男人的膝盖,他才停下。 这是他第一次排除外界的干扰, 諵碸 以纯观察的角度,与这个人如此靠近。 因为太近,对方不得不高高仰头才能与他对视。 噙着流光的瞳被室外灯光晕出朦胧的散射辉芒。 明仪阳伸出双手捧住这人的脸颊。 拇指轻轻落在对方透着凉意的眼角,无意识地摩挲过滑腻得有些虚假的皮肤。 是柔软的触感。 温度不算炽热,但也不会太冰,一如这人外在展露的性格,温柔里掺着不动声色的疏离。 仿佛不需要他人的温暖和关心,即使离群索居,也能过自己的日子。 言祈灵没动,只是安静地看着面前的人。 他们都收敛了应有的表情,只余受酒精熏染的冷静。 他在观察言祈灵的同时,言祈灵也在观察他。 酒意上头的绯红已经从青年的脸颊上褪去。 神态略带几分朦胧醉意,低下来的眼眸却亮得惊人,在转动间泛起细小发光的涟漪。 如果不是稍微了解青年的秉性,这样的距离,言祈灵几乎以为这个人想要拥抱自己。 明仪阳深深弯腰,目光一点点在这人面庞上挪移,看得仔细。 良久,他问: “你的猫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