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能是谁,人家是电视剧大明星,你再看看你!什么烂货!你有本事就去告状,我他妈话就放这儿,我等你告!有本事去啊!” “收拾你,我还需要找人帮忙吗?劝你以后走路留点神,再走歪路,我踹到你阳痿!”说完,舒成也不管王老师狰狞的脸色,呸了一声,扬长而去,直走出这片林子他都还在想,这人怎么就能怂坏成这样,是真不怕世间有公道在吗? 第21章 21 那时岳元帅往临安行朝,带了霍彦衡等南归的忠义同去,说是要教他们拜见李光等朝堂里的相公,备述北情。这就把徐照乐坏了。他是元帅的亲兵,早晚当值,临安里外哪儿还没去过,他简直已经不稀罕。但霍彦衡却是头一次去,徐照迫不及待就想给他做一回导游。 他们先是沿江乘船。每每月上中天,徐照下了直,立刻就跑去到霍彦衡眼前乱晃,听他吹些曲子,都是旧时北地的调,有勾栏瓦子里唱的,也有行伍里的流行。一些年长的听了便要垂泪,只有徐照年纪轻,不懂这些,只知道眼睛亮晶晶地看着霍彦衡,然后挠破头也只有“好听”两字,来来回回夸,反反复复讲。 月涌江流,这时霍彦衡便觉得徐照的眼睛比天上的星星还亮。 “就有这么好听?” “实在好听!反正,一听你吹,我就想起老家,和这南边不同,我们那里出了村子,外面的地都是平平整整的,望不到边,天也没有尽头,连风好像都是长长的,不知道要刮到多远的地方去,就跟你不知道这江水要流到哪儿去一样。你吹的,我就觉得也是如此,不知道那个声音要飘去多远。”徐照倚在船舷上,出神地说,“什么时候才能带你回家啊。” “等退了金人,也该先回大名府,”霍彦衡拿着笛子,走到徐照身边,“我父母坟茔都在,你正好去拜望。” “好啊好啊,但是这有什么讲究吗?” 霍彦衡无奈,在阴影里揽住徐照的腰,捏了一把,“夫人,你说呢?” 徐照一下大红了脸,急忙道:“我看你是要造反啊,这里不行,到了临安再……再给你弄!” 结果才到临安,他们就遇上了大事,直轰动了一行军汉。 那日在馆舍安顿后,李相公请岳元帅家去吃席,两家家眷则到西湖赏景,登那有名的做醋鱼的酒楼。结果好不好走背晦,正好逢上宦官冯益也在楼内吃酒,竟然不许任何人等入内。他能跋扈成这样,只因是当今官家的潜邸旧人。平时恣受贿赂,买卖官爵,臭名远扬都到了金人耳朵里。金人还编了顺口溜,临阵当面对宋人嘲讽,说是斗量珠 , 便龙图 二千贯 , 且通判。只是即便有官员请斩奸佞,皇帝硬不许,依然信任如故。[1][2] 见此情景,李相公家下人到底不忿,口角两句,万没想到,竟被一群簇拥着冯益的泼皮打了。跟了去的几个岳家军的军士,都是斩过水寇,杀过金兵的,当时怒目圆睁,就要叫那群临安的泼皮好看。岳夫人急忙约束,怕他们身手强出太多,行动就要出人命。 岳夫人的令,那几个军士不能不从,只憋了一肚子火,回来后立刻就骂起来。徐照正嘴里嚼着栗糕,手里端着水团,后面跟了大包小包拎一堆吃食的霍彦衡,才走进来,就看大家骂骂咧咧。 他嘴里东西都没嚼咽,急着看热闹:“敢是遇上贼偷了钱?凭白坐一起叹气?” 一个当事的军士知道徐照是胆大不怕事的,他在此地官阶又最高,立刻加油添醋又把事情从头讲过,“冯狗家那群酒囊饭袋,不中底事,我但凡一拳下去,叫他吃泥!还敢说自己是什么泼王六!爷爷当年在济南做泼皮时,都还不屑奉承那等狗官!” 徐照听了,果然发作,水团也不吃了,东西也不要了,当即骂道:“那你们就眼睁睁看着?一个个碗大的拳头是面捏的,中看不中用!”他说着,举着拳晃了晃,仿佛那军士不去锤人,徐照就先锤了他。 大家便都叫起苦:“夫人不叫我们惹事,我们能如何。”连李遇都跟在边上劝解:“原不能怪他们,我等在临安,强龙不压地头蛇,少给宣抚招祸。” 见李遇也来阻拦,徐照气得跳脚,回身抓着霍彦衡的衣领道:“你是聪明人,你说怎么办,不出这口气,我今天真连觉都不能睡了!” 霍彦衡抚着徐照的背,给人平了平气,才道:“想来夫人是怕你们出手太狠,惹出官司,还要劳动宣抚营救,叫宣抚情理两难。因此路有两条:一来不要伤了他们性命,二来不要叫人知道自家是岳家军底士兵。” 霍彦衡说话就叫人信服。徐照立刻接话:“都听见霍统领的话没,就这么办!你们今日没露过面的,去把衣服改换了,只自称是山东流落来的泼皮,寻个由头,不拘什么赌钱争道,把他们收拾了。他们不是要吃鱼赏景嘛,那全与我扔到西湖里去,给他们个方便!”他又拖长了声调,阴阳怪气着:“李大将军,你稳重,家就给你看!我自和霍统领去教训那个冯益!” 李遇唬一大跳:“老弟,打了临安的恶少不当事,你怎么连冯益也要打?当初张相公都奈何不了他!” 徐照哼了一声:“官家护着冯益,张相公一个读书人自然奈何不了他。我是去打人,又不是吵架,直接上手,官家怎么护?便是官家也当不得我一拳头。” 他说的大家都笑,李遇不死心,还劝:“那你要如何打,如何近他身?人家位高权重的宫里人,你当是金国蛮子,骑马上与你对面鼓当面锣,舞刀弄棍。” 徐照一摆手,指着霍彦衡道:“我不是有霍统领吗,他还能没主意?霍彦衡,所以你说这架如何打?” 霍彦衡被徐照的话取悦,他略一思索,便把计划如此这般细细讲了。 徐照听完,一下子乐倒在霍彦衡身上,还不忘对李遇做了个鬼脸。 李遇气结,骂道:“今时不同往日,行动就有军法,宣抚的教训你是白听了!” “我哪里没听?只是天底下,没有眼睁睁看人作恶,自己只站干岸上的道理。” “话虽如此,”李遇还要挣扎,“但这世间就是无可奈何多,痛快淋漓少,你不能永远不认头。” 徐照不耐烦再讲:“你若不从,我现在去找王刚也是一样,他却比你爽快!” 李遇算是彻底没辙,眼泪都要抹出来了也拦不住,那王刚更是背嵬军刺头里的刺头,说不得立时就要闹出大乱,于是只好妥协:“那你们须迟些行动,等我去好好办两身行头,记好,弓弩也不能拿军中的。” 那天夜里,涌金门边上的赌坊好不热闹,几个北方口音的无赖胆大包天,竟和冯奉药宦官门下的恶少为争个彩头斗了起来。他们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