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世出现裂缝。 太宰满不在意地翻看着手上的资料,零零碎碎的,若不是知道这是付丧神们收集而来的信息,还以为是哪里的民间鬼神谣传。 可这个时间点的崩溃,又和我有什么关系呢。 太宰没有发表任何的见解,也并不下达指令让付丧神们去解决这些麻烦事。青年恶劣的笑了起来,看上去心情很愉快。 “我们所要做的,仅仅只是完成【指标】”太宰的声音响了起来,鹤丸愣了一下,抬头看向背着余光的男人。 暮光将他的影子拉的很长,一半的脸埋在了阴影之中,让人看不清楚。 鹤丸恍惚了一会,随即明白了太宰话里的意思。浑身漆黑的付丧神摘下了自己的斗笠放在了胸前,稍稍低头行了一个粗礼。 半长头发的少女蹲下了身子,她身上布满了大大小小的文字咒印,有些的颜色已经很浅淡了,新刻上的字显得浓烈而夺目。 “……” 赋予她名字的人嘴巴动了动,远处的药研听的不真切。小短刀尽可能将自己的身体压低,一身墨色能够让他很好的藏在暗处不被发现。 “你很啰嗦。”女孩的声音轻轻响了起来,那双眼睛在夜幕的笼罩下暗的吓人,“我知道该做些什么……只是您现在再不回去,会被那些家伙察觉到不对吧?” 药研的目光转移到了那个站在女孩对面的青年,现代化的服饰,跟这个时代完全脱轨。 除了时政的其他人渗入了这个世界点,药研说不出女孩给他的感觉,但是那样强烈不安的情绪笼罩了他整个人。 太宰端起了装着粗茶的被子,反复冲泡的茶叶已经有些泛黄了,淡的和白水无差的烫水滚入了肺腔,一时间嗓眼都被烫水灼的生疼。 他和药研之间的联系断开了,但是那种气息依旧若有若无旁附在他身边。药研似乎是去了很远的地方,远到那一死的牵连似乎都被斩断了。 有些凉冰冰的东西砸在了药研的脸侧,他在一片黑暗中睁开了双眼,入目是深色崎岖的石头洞窟:蛛丝一般灰白带着粘液的绳捆在了他的腰上,密密麻麻的黑色以捧计数的丝线摊在他附近。 “你醒了?” 一声过分好听的声音响在了药研耳边,短刀下意识绷紧了肌肉开始摸索自己的刀,一道身影晃了晃,有着足以和太阳媲美的金发的女子蹲在了药研面前。 “你身上有那个人的气味,和他之前驱使的使魔类似的魔力……”金发的少女说着说着皱起了眉,“虽然很讨厌那个家伙,但毕竟欠下了人情……这里不是我所管理的冥府,像个办法离开这里吧。” 冥府、魔力、使魔。 过载的信息使得药研脑子有点处理不过来,他看向那个服饰怪异的少女,动了动嘴唇。 “……你问我是谁?” :我是埃列什基伽勒,冥府的女神。 有什么力量扼住了药研的喉咙一般,他半晌发不出任何的声音,眼睛被红色侵占,嗡鸣声霸占了耳膜,震的生疼。 太宰扣动桌面的手指停了下来,他现在感受不到药研的气息了,但是属于那份契约依旧存在,若不是仔细感受,差一点就忽略了那近乎微弱的萤芒。 “药研没有回来。” 金色长发的短裙付丧神没理由地闯了进来,颜色好看的眼睛直直盯着太宰治,“我不清楚你又有了什么打算,即便是暗堕的付丧神——即便是!” 他说到这里哑了火,太宰抬了抬眼皮,带了点不怀好意的眼神投了过去,“暗堕的付丧神本就该被清除不是吗?” 乱藤四郎捏了捏拳头,他几乎要抑制不住满腔的怒火。 从一开始到现在,所有人都想不明白这个审神者的脑子里到底装了什么。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一步步给他们下套,还有那诡异的如同秽一般的灵气。 时之政府怎么会聘请这样的人成为审神者。 这样的,如同淤泥之中捞出来的家伙。 “在行动中带入太多自己的情绪可不好。”太宰的眼神依旧温和,那一点的嘲弄也被他很快掩盖下去,“这是我的刀剑,无论如何,也轮不到其他审神者的从属指点。” 自乱出现至离开就一直隐藏在暗处的鹤丸走了出来,青年的目光看向转身离开的小短刀,缓缓开口: “其实你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对吗?” 太宰端着水杯的手顿了顿,随即露出一个有些古怪的笑,“你管的太多了。” 粗陶瓷的水杯放在桌子上的声音不轻不重,但那一声脆响将鹤丸放在窗外的视线收了回来。太宰垂着眼睛盯着地板,近乎自言自语地念叨,“鹤丸国永,你逾越了。” 他很少会直接喊付丧神的全名,鹤丸没来得及出口阻拦,那个男人沉默地站了起来,拢了拢身上的风衣。 有烈风从远处袭来,黄昏之下朝着远处行走的太宰的背影被拉的很长。昏暗漆黑的颜色像是潮水一般吞并了所有,老树的倦鸟被惊起,淡的差些弥散在空气中的声音响了起来。 “跟他们说一下,晚餐不用等我了,我去附近的街道转转。” 药研的头还有些昏昏沉沉的,手臂逐渐麻木了。有什么东西在扼制他的力量,这样凝湿的地方让他感到浑身不舒服。 那个金发的女神脚步轻快地走在前方,偶尔几只从水潭中爬出来怨灵一般的东西也被她轻轻松松解决掉了。 她似乎对这里很熟悉,似乎天生就是生长在这里的。 但是之前这位女神也明确表明了这个地方并不是她的冥府,同属于背面世界的力量让她在这里适应良好。 艾蕾转身看了一眼行走都有些费力的药研,她鼻腔中发出一声请哼,停下脚步等药研跟上自己。 “我不是很喜欢你所侍奉的主人。”药研诧异地看向那位女神,对方并没有回避他的视线,依旧自顾自地言语,“我讨厌他的灵力,讨厌那样的态度……那种泥沼一般混沌不明的力量,让我很不舒服。” 药研停了下来,他站在艾蕾不到两步的距离外,安静地看着金发的女神。 “我不知道你们出于什么理由去侍奉那家伙,但是从神坛被拖入泥沼的感觉并不好。” 药研愣住了,他诧异抬头看向女神,对方红色的眼睛中没有丝毫的波澜。对于这些神明来说,被拖下神坛的从属的事例对他们来说不过是茶余饭后的闲谈罢了。 “……唔,我们到了。” 艾蕾的手指指向上方,那里是一篇混沌,最深处似乎有风声。 药研握紧了手中的刀,这是他唯一可以依靠的东西。 “从风眼穿过去,我们可以回到现世。”艾蕾活动了一下手腕,“冥府的时间流速和外界不一样,希望我们还来得及。” 街道已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