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多少人了,红灯张罗的地方依旧人头攒动。娇软的呼和和脂粉的香气填充了太宰的感官,他似乎听到什么声音一般抬起了头,面目娇美的花魁冲着她轻笑。 “很漂亮吧。” 一个年轻的声音响了起来,是一个面容平常的男人。太宰轻笑一声点了点头,男人自顾自地说了下去,“那位是蕨姬,是这条花街最美的姑娘。” 男人的目光灼热,太宰又一次将视线转到了那位花魁身上。 张牙舞爪的怪物代替了女人,太宰嘴边的笑意加深。 而楼上的蕨姬也注意到了那道一直注视着她的视线,鸢色眼睛的年轻人面上是轻浮的笑意,和从前那些注视着她的家伙并无差异。 她说不上来那种违和感,将所有的怪异都压了下去。 窗帘落下去的时候房间里开始响起细细碎碎的议论声,男人的声音被清亮的女声很快盖了过去: “……不,只是看到了一个新面孔。” “没有什么值得在意的家伙,哥哥。” 楼下的太宰收回了视线,转身朝着花魁所在的楼走了过去。 稍微有了一点兴味,可不能让她消失的太快。 第33章 方法之三十三 药研揉了揉有些酸痛的腿部肌肉,他们试了很多种办法突破这个风眼。但是附近萦绕的妖怪冤魂太多,力量强的即使他不是那种斩妖的刀剑,也能够看到这些物怪的形。 刀刃没入如同线鱼一般的物怪的身体中,借助风口从地上卷起来的力跳跃到另一个怪物的身上。短刀的行动速度可观,片刻之后就清理出了一个小角落的净区。风口依旧在源源不断产生新的物怪,这个地方的怪物不会因为挥刀速度增快而减弱。 艾蕾的视线看向那处小的可怜的出口,内部没法完全破坏逃离,只能通过处于人界的打开这个逃生出口。 太宰穿梭在人群之中,红的黄的纸伞转动的缓慢,一帧一帧入了他的眼。前边的姑娘撞上了他的视线,轻笑一声用伞挡住了自己的脸。那些伞开始快速地转动了,缓缓地成了一张张狰狞的鬼脸,继而又变回之前那般纯良无害的模样。 太宰顿了顿,缓缓笑了起来。身旁的人有些奇怪这男人古怪的笑,那些伞绕开,像是怪诞剧中的一幕,太宰周遭小小的一圈被腾了出来。 男人污糟糟如同海藻一般的头发最先入了太宰的眼,浊黄的眼、斑黑的纹,满口的牙似乎磨损的厉害,有些松动不齐。 男人开了口,“跟我来吧,蕨姬相见你。” 太宰抬起了头,满头珠玉金钗的花魁朝着他笑了笑,那笑容多少带了些意味深长。 药研停下来缓了口气,风眼开始慢慢缩小。再继续这样拖下去,这里会变成一个封闭的,孕养物怪的区域。 药研的手有些都抖,现在的情况并不适合和他们打持久战,长时间的体力活动已经让他的肌肉开始泛酸。他找到了一个小的凸起的地方落脚,尽可能地压低自己的身子来恢复体力。 除了风眼乌乌的声音,就是那些物怪嗓眼摩擦发出来古怪的嚎叫。 药研的呼吸很轻,尽可能地不去招惹那些物怪。物怪并没有太多的思考能力,他们本能的寻找热源吞噬。药研的视线向下,艾蕾周遭的一片区域是被空出来的,这些家伙还是有些许的智慧:他们混浊的、古怪的眼珠子看向艾蕾所在的地方。垂涎的、不怀好意地打量这位有着猩红色眼睛的女神。 她的力量在牵制风眼缩小以及物怪的进攻。 药研有些恍然,即便是这里并不属于艾蕾所管理的冥府,但是属于支配者的力量没被消减,她依旧能够限制这些低等生物的攻击以及离开这里的出口的开放。 她在用自己的力量维持两个人的踪迹不被发现,这个地方的生物似乎有些惧怕这位女神的能力,她在用自己的条约去限制这里的生物的进攻。 “caster的使魔,我们需要一个突破口。”艾蕾的脚边那些密密麻麻的如同藤蔓一般的头发开始聚集,艾蕾的眉尾挑了挑,这个冥府的主人开始注意到他们的存在了,但目标并不是她。 相同的力量不可避免排斥的存在,那些藤蔓似乎并不喜欢艾蕾,像是犬科寻找目标的时候轻轻点了两下就很快离开了。 他们的目标是药研。 昏暗的灯光下其实并不适合侦查,那些物怪斑斓映射的灯光反而干扰了药研的判断。他几乎是凭借着本能判断在战斗,那些细细碎碎摩擦的声音开始响起,和物怪摩擦发生的声音不同,这些声音更像是蛇类游走的声音。 冥府里为什么会有蛇。 药研脑子昏昏沉沉地想着,他警觉的发现了事态有些不对,但是那些想起来的如同婴儿嬉笑哭泣的声音干扰了他的试听。 物怪们整齐的开始嚎哭或者大笑,似乎是故意为了遮掩一些东西的活动。药研的右脚似乎被什么东西牵动了,他没来得及去查看反应,那些藤蔓似的东西立刻裹住了他。 这些东西是头发,而不是什么植物。 窒息感涌了上来,被紧紧束缚的短刀挣扎开始有了些费力,这些东西似乎是有智商一般去捂住他的唇齿,缠绕他的四肢腰腹。 很糟糕,肉眼可见的糟糕。 药研迷迷糊糊地想着,思绪开始发散,他想起了很久之前的事情:久到夏日里切成三角的西瓜上撒的盐沫,乱附在他耳边絮絮叨叨。 紧接着是一片刺目的猩红,刀光剑影之间骷髅朝着他所在的位置呼啸而来。他想要蹲下身子规避这些伤害攻击,可是双脚如同被钉在原地一般无法活动。 这个时候他好像又听到了乱的声音,少年清朗的、好听的声音破开了这些迷障。 :药研藤四郎,该醒过来了。 药研猛地挣扎坐了起来,胸膛止不住地起伏,他仿佛在做无限循环的噩梦,一遍遍地被迫观赏了他的兄弟朋友的死亡。 噩梦的尽头是那个有着鸢色眼睛的审神者坠落高楼的景色,那个距离似乎很远很远,在梦中的他即便是用尽全力,肺部都快要因为剧烈的行动裂出鲜血也依旧没能抓住那个审神者的手。 该死的,让人不舒服的噩梦。 :药研藤四郎,你怎么了。 药研诧异的、迟缓地抬起了头,那是乱藤四郎的脸,湖蓝色的眼睛似乎成为了这灰暗的地方唯一的亮。 他不会认错自己兄弟的长相,但他清楚乱藤四郎的头发绝无可能是黑色。 眼前的【乱藤四郎】穿着女性的和服,叠叠缠缠的布料一直盘到了她的脚边。那声音毫无疑问是乱的,但是身体的特征告诉药研,眼前的人绝对不是乱藤四郎。这人的气息太危险的,就像是伏在草丛的猛兽,随时都可能出击给予猎物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