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所以沦为贼寇另有缘故。他几经调查,竟发现当地知州剥削百姓草芥人命,与当地豪强暗地勾结,收受贿赂,致使百姓贫无立锥之地,却又敢怒不敢言。 此次之所以忍无可忍沦为山匪,也是因为前些日子大旱,百姓庄稼都枯死。朝廷虽派了赈济粮,但却被那知州贪墨了有半数之多。不仅如此,他还加重税收,层层剥削,百姓实在活不下去,这才不得已落草为寇。 此事一出,皇帝震怒,命卫晏查明真相,再行归来。 前前后后半个多月的时间,那颍州知州贪墨的证据就已确凿,卫晏身负皇命,当场将那狗官斩于刀下,留下身边的副手处理后事,他先行回京复命。 已经是月上中天,夜色浓厚,陆则躺在床上,意识昏昏沉沉,却睡得并不踏实。 直到耳边忽有细小的动静响起,似有人伸出手指想要碰他,陆则攥住他的手一用力,翻身一压,借着窗外的月光看清了来人的面容。 卫晏明显惊讶:“你还没睡?” 他面容带着长途跋涉的疲乏,身上还有些淡淡的血腥味,陆则动了动鼻子,声音微沉:“受伤了?” 卫晏摇了摇头:“没,是杀人时不小心沾上的。” 陆则这才放下了心,翻了个身,将人放到自己身上,问:“怎么那么急着赶回来?” 卫晏抿了抿唇,小声道:“想你了。” 陆则看着他,抬起头就想过去亲他,卫晏却捂住他的嘴,一双眼亮亮的,摇头道:“别,身上脏。” 陆则哑声开口:“我不嫌弃。” 卫晏却还是拒绝:“我嫌脏,难闻死了。” 身上沾满了灰尘,还有那若有若无的血腥味,卫晏闻着只觉得难受。 他点了点他的鼻子,说:“等我洗漱完。” 他说着,起身去点了蜡烛。陆则半直起身子,看着他往净房后面走去,眸中温和,拿过床边的一本书慢慢读了起来。 一开始两人还有一句没一句地说着话,卫晏说着自己在颍州的所作所为,陆则不时附和。直到后面卫晏的声音渐渐消失,陆则喊了他两声,却没回应,这才觉得不对,起身过去,却见他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趴在浴桶边上睡着了。 陆则一顿,随即又是无奈,将人从浴桶里捞出来,裹上布巾,放到床上,为他细细擦拭着身上的水痕。 中途卫晏醒了片刻,半睁着眼,困倦出声道:“我怎么睡着了……” 陆则无奈道:“我还想问你呢。这是几日没睡了,何苦这么急着赶回来?” “没。”卫晏钻进他怀里,脸贴在他小腹上,声音模模糊糊的:“我睡了有几个时辰的,就是不知道为什么,这段时间老是犯困……” 他的声音慢慢低下去,陆则垂眸一看,他已然又陷入了熟睡。 他心下又是心疼又是无奈,将人安置好,盖好被子,这才拥着他,无比安稳地睡去。 ! 第71章 翌日一早, 卫晏进宫向皇帝禀明剿匪之事。进入御书房之后,却见御案旁,年仅三岁的皇长子端坐一旁, 小脸严肃, 一举一动有些不符合这个年纪的沉稳规矩,远远看去,倒是与上首的皇帝陛下如出一辙。 卫晏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皇帝见状搁下笔, 忍不住笑道:“如今朝中太平,你也可以考虑要个孩子了, 省得每次进宫都巴巴地盯着朕的佑儿看。” 卫晏收回目光, 道:“孩子又不是想要就能要的, 臣倒是不急,随缘便是。” 他的身子经了一年半的调养,如今也好的差不多。自半年前开始陆则就没再吃药, 一开始卫晏还有些紧张,但随着几个月没有消息, 他也放松下来。左右现在有陆则陪着,对于孩子这件事, 他也抱着一种随缘的心态。 皇帝笑了笑:“你不急, 陆循之也不急?朕记得他是家中独子吧?” 卫晏眉头微不可查地皱了皱, 没再回话,只是把颍州一应事宜禀报而出。 皇帝神色也严肃了起来, 一旁的皇长子认真听着, 时不时歪着脑袋, 似乎是尚不理解他们说的话。 皇帝看着自己的儿子, 眸中含笑, 原本的怒火也熄灭了几分。 事情禀报完毕,卫晏便要告退。皇帝问了句时间,发现已经到了午膳的点,便让皇长子同卫晏一同离去,先去皇后宫中用膳。 皇长子规规矩矩行了一礼,才同卫晏一同离开御书房。 二人的方向并不一致,卫晏半弯下身子同他告别:“小殿下,臣这便出宫了,殿下路上当心。” 皇长子微微颔首,小脸玉雪白净,声音也是奶声奶气的,偏偏又端着一股规矩的作态,让人看起来只觉得可爱:“卫大人路上也要当心。” 卫晏神色微软,只想着若是以后他和陆则的孩子,会不会也会如他这般可爱? 回去的路上,他轻抚着小腹,心想什么时候他这里也能有个孩子? …… 回府之后,未过多久,陆则便下职回来了。下人准备了丰富的晚膳,卫晏却只是随便地吃了几筷子,觉得没什么胃口。 夏日炎热,没胃口是常有的事,再加上昨日奔波,卫晏也未曾放在心上。 洗漱过后,两人趴在床榻上,许久未见本应该干柴烈火,卫晏却一直懒洋洋地靠在陆则腿上,两只手摆弄着他的手指,玩着玩着,眼睛就不受控制地慢慢阖上。 陆则一扬眉:“困了?” 卫晏调整了下姿势,闷声哼了两声:“许是昨天还没休息好……” 陆则把书放到一旁,将人安置好,问道:“那明日便不去给母亲请安了?” 这两年陆母独居在陆府,陆则和卫晏大多数时候则是住在侯府中,除却每月十五三十会一同去给她请个安,平常时候便是回去也是陆则一人回去,鲜少带着卫晏。 卫晏摇了摇头,迷迷糊糊道:“不了……” 一个月就那么两次,要是再不去,实在有些说不过去了。 他又往上窜了窜,双手环抱住陆则的腰,嗡声道:“我早些睡便好了。” 他说着,话音渐渐落下,这就沉沉睡了过去。 陆则看着他的睡颜,又看了眼自己被他惹出来的火,沉沉叹了一口气。 他倒是舒坦了,可怜陆则还得受着煎熬。 半夜才算入眠。 翌日一早,两人便起了,乘着马车一同前往陆府。 陆母照旧备好了早膳等着他们。 陆则看了眼摆满了琳琅满目食物的桌面,并未说什么。 陆母这两年习惯了大手大脚的日子,穿衣要织金描银的,用膳更是奢侈无比,明明只有她一个人,每次用膳最少也得有八道菜。 陆则也不想跟她见识,只要她老实不再作妖,好吃好喝地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