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 一点开,几乎全是。 大部分都是裴蔺在刷屏。 从婚礼开始,到结束,可以说是现场直播。 徐初阳本来不想点开的,但他的手仿佛不受控制一般,最后还是每一张都点开看了。 婚礼现场人其实不算多,但很热闹。 裴清术单膝跪地和她求婚,旁边是一众起哄的人。 林琅有点害羞的捂住了脸。 和他从前参与过的任何婚礼都不同。 这样的,好像才是真实的,寻常人该有的婚礼。 而不是用各种地皮还有股份做为彩礼嫁妆,打着结婚的名义来建立合作桥梁。 婚姻对他们来说,不过是一桩生意罢了。 什么夫妻恩爱,举案齐眉,与他们无关。 可是现在看来。 徐初阳将那些照片不断放大,直到看清林琅的脸。 她好像真的很幸福,那种幸福是没有任何负担的,发自内心的幸福。 他突然想起很多年前,她和自己在一起的时候。 当时的她是怎样的。 患得患失,情绪敏感,有时候半夜都会做着噩梦惊醒。 她说,她梦到自己不要她了。 知道她缺乏安全感,所以他反复不停的告诉她,自己永远不会离开。 可给再多承诺,都不如直接给她安全感来的直接。 那时候不懂,觉得自己是毫无保留的对她好。 他没做到的,裴清术全部做到了。 她的表情鲜活起来,她终于变成了一个活生生的人,而不是离了爱就活不下去的行尸走肉。 真好啊。 徐初阳隔着屏幕抚摸她的脸,就像很多年前,无数个她被噩梦惊醒的夜晚,他都会将她抱在怀里,温柔抚摸她的脸,说一句:“没事了,没事了。” 他最近也时常做梦,梦境仿佛是走马灯一般,将他们的过往全部经历了一遍。 林琅说过,她的婚礼想在冬天。 他点头,说好,那就定在冬天。 她又开始犹豫:“冬天穿婚纱应该很冷吧?” “到时候给你量身定做一件保暖的婚纱。” 她就在那笑:“谁家的婚纱还加羽绒。” 他也笑:“独一无二,多好。” 有一年林琅去乡下写生,夜晚就住在村里。 刚好是夏天,蚊虫最多的时候。 她睡不着,给徐初阳打电话:“这里蚊子好多,而且它们好像只咬我。” 为期一个月的写生,她得在这里住一个月。 徐初阳那阵子正好忙考试的事情,他安慰林琅再忍一忍,他明天给她寄点驱蚊水过去。 到了第二天,林琅发了条朋友圈,是小组作业。 她将成品图拍下来,中途胳膊不慎入镜。 白皙细嫩的手臂上,满是蚊虫叮咬的红点。 那天晚上,林琅洗漱完准备回房间时,却在村口看到拖着行李箱的徐初阳。 她愣在那里,好半天,才终于找回自己的声音:“你怎么来了?” 乡下的天空很干净,入夜后能够看见满天繁星。 徐初阳的笑容,比繁星还要耀眼。 他说:“还是不太放心你,怕你住不习惯。” 反正备考在哪都行,乡下反而更安静。 这些是他的原话。 他来了之后,在床上安了蚊帐,每天晚上提前用驱蚊水熏一遍。 林琅在双重保护下,终于逃过一劫。 那一个月,林琅外出写生,他都会陪着。 和她在一起的每个时刻,他都幻想过他们的未来。 如今这个境地,是他摇摆不定,是他罪有应得。 人总该为自己犯下的错去承担一切。 而他该承担的,则是带着痛苦祝福她。 祝她幸福,是希望她幸福,而不是祝她和别人幸福。 那个夜晚,徐初阳坐在露台,抽了一晚上的烟。 他理智的劝自己放下,劝自己接受。可天都亮了,一包烟也快抽完。 他始终固执的困在回忆里。 任凭痛苦将自己磋磨。 算了,总会放下的,慢慢来吧。 他闭上眼,叹了口气,好半天,终是低下头。 心脏被酸涩的情绪撑至酸胀。 也不知是被这烟雾给呛的,还是熬夜导致的,眼眶泛红。 ------------ 裴蔺发现裴清术的手串戴在了林琅手上。 这是他们家的习俗,他也有一个。 他以后要是结婚了,也得把这手串给送出去。 只不过这会看到东西戴在林琅手上,他还是有些酸溜溜:“真好啊,现在你和我哥成了一家人,我更像个外人了。” 林琅知道他是吃这手串的醋,她劝他实在没这个必要。 “这手串你哥早就送给我了,只不过我觉得意义太过重大,一直不敢戴。” 裴蔺听了她的话,问清楚具体时间之后,整个人都懵了。 不相信他哥会做出这么“不检点”的事情来。 “虽然说挺傻逼,但这手串在我家的意义比第一次还重要。我哥这都没和你确认关系,就把自己的第一次给交出去了。” 他叹气,感慨家门不幸,怎么出了这么一个恋爱脑。 翟松月最近常来找林琅,每回都带着她做好的糕点。 她不光在画画方面有天赋,她的厨艺同样出众。 哪怕去饭店应聘,那都是大厨级别的。 翟松月每次都被她夸的不好意思,比划着手语说没有这么夸张,她就是做着玩玩,和大厨肯定比不了。 半年前,她的画作被挂上拍卖晚会上占了一个名额,最终以七位数的价格被一位私人买家拍走。 也是那一次,她的名声被彻底打开。 以画风细腻,在一众年轻画家里杀出重围。 林琅对她有羡慕,她完成了自己没有完成的梦想。 “就当是提前替你庆祝了,想要什么礼物?” 翟松月笑了笑,过去抱她。 她身上始终有股淡淡的花香,可能和她养花有关。 这个拥抱持续了很长时间,她才松开手。 ——好了,这就是我想要的礼物。 她的脸上,始终都是温柔到要将人溺毙其中的笑容。 ------------- 这是裴清术的爷爷这么多年第一次下山,前些日子听说林琅怀孕了,他当天就让裴蔺给他买了票。 从小就耳提面命告诫他们,男人就该有男人的样子,君子远庖厨,做饭洗衣那是女人的事情。 裴清术是他最满意的孙子。 可是此刻,他最满意的孙子在厨房给他老婆做饭。 裴老爷子脸色不大好看。 六个月了,身子早就显怀了。 林琅怕老人家无聊,所以在客厅陪他下棋。说是给老爷子解乏,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