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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位殿下拍了下脑门,叹道:「唉,人老了,怎么就给忘了呢?」她俯身取信徐徐展开信纸,向身边的管事德隆打探着:「皇叔出城了吗?」
德隆点头答道:「出了,今儿早刚走。」
笑意起,李明珏步履轻捷走向大殿,说:「传张子娥。」
张子娥上殿,拱手行礼。
李明珏又一次劳神打量了一番张子娥,那副不卑不亢的脱尘样她仍旧是怎么也喜欢不起来。她师从李守玉,长剑在手,戎印挂身,自沙场起家,山间派系就好比山头浮云,空有其表,徒有其名,虚虚微微,什么也攥不牢实。有人视之如珍宝,有人弃置之若草芥,哪有那么多缘由,不过是不合胃口罢了。她瞅着张子娥,思忖少顷,甚是想念在戍边的好友赵攸。五年前李明珲以换防之名将赵攸撤走,在那之后这位王对政事就越发不上心了。
国策门,她连国都不想治了,要国策门做什么?
李明珏挑眉说道:「不必点军械了,孤为你寻了个好差事。」
***
大约一年半前,要塞上阳遇灾,形势严峻,李明珏远在诀洛城,蹙眉用玉扳指一下又一下地叩着几案。上阳连梁,路途遥远,人解决不了的事情,钱解决。她挥手下令拨银,购粮于梁国商贾。
一雨夜,德隆弯身请示,称宫门外一人有要事求见。夜深了,大雨倾覆,玉阶上水流如瀑,李明珏长发简簪,秉烛独坐于案前。她抬眉看了眼雨势,说:「明日吧。」
德隆回道:「那人有梁国使臣印信,说可为殿下解忧。那人还说,不见您会后悔。」
后悔?口气不小。梁国是不是拿了龙,连说话都续上了几分傲气。她甩了手中的兵书,说:「传。」
全当解闷了。
李明珏托腮于案,见一年轻女子从目极处缓缓而来。殿外她停步驻足,雨帽一摘,水袖微滑,露出纤白皓腕,于此同时,昏暗夜色中多了一张勾勒清晰的面容。她将挡雨帽袍交与宫人,跨过宫槛,身子微袅,如细柳依依,有婉娈之姿。入殿那一刻,殿内灯光漫上精致容颜,淡妆轻点,韶颜穉态,莹然玉雪点缀了精神,真当是好明澈的一个人。
女子轻揽衣过前楹。大殿入,宫门闭,李明珏移步下阶,问道:「姑娘如何称呼?」
只见她亮出一张金质令牌,说道:「苏青舟。」
苏,梁国王姓。李明珏定睛一看那令牌,乃是公主令。
李明珏浅浅一笑,问道:「公主深夜来访,所谓何事?」
「上阳。我以一千石粮食,向襄王殿下求一人。」
「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