列一起慢跑热身。 刚才跑进11秒的喜悦荡然无存。 队列里蒋翰和薄浔并排,见薄浔忧心忡忡,“你又咋了,刚才不是还挺高兴的吗?教练是不是也说你什么,别高兴的太早之类的,或是别的打压你的话?” 薄浔笑了,“如果教练真说了,你替我揍他?” 蒋翰:“校内就算了。校外可以考虑,前提是你给我掐监控。” 薄浔:“亏得教练没说,逃过一劫。” 蒋翰:…… - 夏令时的午休更长一些,体训也更为煎熬。 结束训练后,薄浔没急着回教室,坐在操场无人的角落里看了看自己的鞋。 白色的运动鞋早就被他踢成灰色,后面还有一小块血迹。 跑起步来已经开始磨后跟,是时候该换新的。 下个月拿到生活费再买吧,他心想。 借着墙壁的遮挡,薄浔松了松右脚的鞋带,把后跟踩下来,卷下袜边。 后脚筋的皮肤常年不见光,要白皙的多,磨到斑驳的皮肤翘起薄皮,殷红刺眼的嫩/肉露在空气里。 拿出随身鞋带的酒精棉片,轻轻敷上去的时,电流一样的激麻窜过全身。 疼…… 但是疼痛之余,是别样的痛快和舒服。 薄浔想到刚才教练的话,突然又想起小学时的陈年旧事,这些不太美妙的回忆反刍起来像电影一样,在脑海里一幕幕播放。 他猛地按下酒精棉片,加重了伤口的疼痛。 “咝……”这次的疼痛更为剧烈,他咬住牙,还是不禁倒吸一口凉气,发出细微的声响。 薄浔把脑袋埋进膝盖,大口大口的换着气。 手指隔着棉片,狠狠地在伤口上掐按下去,黑曜石一般的瞳中瞬间蒙雾。 疼痛对他不只是午夜时分发泄多余精力的助兴剂,更是不开心时,纾解压力和情绪最好的方式。 “呜——”他的痛觉本来就比常人更敏/感,疼到大脑空白时,没忍住闷哼了一声。 酒精在空气中挥发的很快,不一会儿就没了刺激伤口的作用。 薄浔掏了掏兜。 酒精棉片用完了。 他有些意犹未尽。 小臂上,还有练蛙跳时没站稳造成的擦伤。 犹豫片刻,薄浔舔了舔破皮的擦伤处。擦伤不严重,唾液带不来太强的刺激。 他用牙,试图叼起那块伤痕累累的皮肤。 舔舐伤口的时候,身边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道身影。 影子的方向是从背后来的,身量看上去不长。 薄浔蓦然回头。 轮椅上的身影纤瘦,带着几分病色,双手抱着一件校服外套。 “怎,怎么是你……”薄浔完全没意识到对方是什么时候来的。 “我的意思是,记得你今天请假,怎么出现在学校里?”薄浔赶忙补充道,说完,他尽量坐直,有些不自在。 “嗯,待会儿还要回医院输液,”开口的时候,声音还是沙哑到几近失声,伴随着轻微的咳嗽,“来学校拿一下往后几天的作业和录播课程,最重要的是,给你送校服。” 听到最后一句,薄浔明显顿了一下。 “给你。”俞烬说着,双手捧着校服,朝薄浔递来,这个角度正好露出手腕内侧最脆弱苍白的部分。 薄浔接过,“谢了,当时本来应该拿回来自己洗的,走得急忘记了。”接到手后,薄浔感觉到不对。 他穿衣服不讲究,校服更是可劲儿造的穿法,早就洗到发软发白。 可这件像是新的,但又没新校服自带的折痕。 俞烬见他怀疑的摸着校服布料,“其实是刚才新买的,你的那件旧的被/.干洗店洗串色,便替你扔了。” “哇,你这么好吗。” 薄浔完全没发现,收下校服时,对方眼底闪过的窃喜。 俞烬的目光向下移,有些惊讶,“你的脚怎么了?” “鞋磨的,不碍事。”薄浔意识到自己现在没穿好袜子,脚向后缩了缩,歉意的仰头笑了一下。 刚想低头整理鞋袜,眼前,突然多了一只手和一排酒精棉棒。 俞烬的声音无波无澜,“自己处理一下,不然很容易发炎。” “不用不用,”他赶忙罢手,“我结实着呢,哪儿那么容易发炎。” 他不敢在人前处理伤口。 对疼痛过于敏/感的反应,肯定会被人发现。 “处理一下。”俞烬的语气不容置疑,还是僵持着手,示意薄浔接过手里的酒精棉签。 “不——” 没说完,修长的手指附上膝盖,直接将他的小腿搬起。 薄浔被迫倚上背后的墙,他柔韧性好,被搬起腿的时候并没有太大阻碍。只是坐在地上把脚翘在别人身上,这个姿势未免…… 右脚被按在那双纤细无力的病腿上时,薄浔下意识想缩。 “别动。”俞烬命令中的寒意很重,不容拒绝。 “刚才让你自己处理,你拒绝了。” 声音刚落,薄浔感觉到袜子被一点点剥下。 沾血的布料和伤口死死粘合在一起,撕开的时候,他下意识缩了一下身体,偏头,把脸埋在肩膀中。 他没意识到,这个姿势只会让俯视位的人,更好的看清他的表情。 第十五章 蘸着酒精的棉签碰到伤口时,薄浔疼的一抽,胸膛随着急促的呼吸剧烈起伏着。 因为隐忍,五官微微拧起,无论脑袋怎么往肩膀里埋,像熟透的车厘子一样的耳垂还是会露在外面,在黑色的碎发下若隐若现。 “别动。” “我自己处理……”说话间,薄浔的呼吸声还是很重。 “刚才让你自己处理,你是不是拒绝了?” 他老实回答,“是。” 瞥见俞烬微微弯腰,认真的清理着他脚后的伤口。 微热的呼吸全落在脚趾尖上。 每次酒精刺激伤口时,脚趾就会下意识一缩。 “嘶——”棉签按压在伤口上的时候,他叼住t恤的布料。 “很疼?”俞烬微微眯起眼睛,打量着他。 ——明明只是擦拭伤口,他的动作轻柔,按理说不可能有太大的痛苦,可薄浔却是一副被欺负惨的样子。 红晕直直蔓延到脖颈,埋头的同时,用手臂掩饰着眼神,只能看见饱满的胸肌快速起伏。无意识发出像犬类动物一样的哼声。 薄浔摇头否认,回避着俞烬的目光。 皮肤上的红晕却未褪去半分。 剧烈的疼痛让大脑一片空白。 “刚才来的时候,正好看见你在舔舐手臂上的伤口。你以往习惯用这种方式处理伤口吗?” “……偶尔。”薄浔只剩下气音。 水雾弥漫的余光中,对方弯腰,欺身压的更近。 侧面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