碰到伤处。 就这样擦了几次以后,姚洲身上的血腥味淡了,林恩的手机响起来,他放下毛巾,走到病房窗边去听电话。 是江旗打来的。 地下城的消息已经传出去了,现在联盟二十四区都知道姚洲统一了东西两区。江旗担心林恩的安危,打电话来询问。 林恩声音还很嘶哑,江旗也不大听得清他的咬字。这时候姚洲走过来,一手撑着窗台,一手拿过林恩的手机。 “是我。”他对江旗说,“你家少爷没事,只是嗓子哑了。你要不放心可以打视频过来看人。” 面对姚洲这样位高权重的Alpha,江旗也掂量着态度。他没有要求视频,还算客气地回应,“请问少爷什么时候能回来?” 姚洲与林恩站得很近,林恩也听见了手机那头的提问,想了下,说,“下午吧。” 此时已是凌晨四点,距离林恩所说的下午,最多就不过十几个小时了。 姚洲如实转告江旗,“下午,出发时给你具体时间。” 江旗也就没再多问,手机又交回给林恩,江旗说了些嘱咐的话,然后把电话挂了。 病房里空间不大,窗台也是小小的一块,林恩被姚洲圈在双臂之间。Alpha还没穿回上衣,刚被擦过的皮肤似乎留着灼人的热度,肌肉线条块垒分明,深浅不一的疤痕遍布躯体,增加了一种更为强烈的张力与视觉冲击。 林恩背抵着窗台,脸上神情还算镇定。 他嘴唇微动,还不待发声,一个强势灼烫的吻突然压在唇上。顶级Alpha的气息瞬间笼罩上来,将他紧紧桎梏。 一方的嘴唇是柔软微凉的,另一方却带有攻城略地般的激烈痴缠,顶开唇齿,长驱直入,与湿热的舌纠缠辗转。 下一秒,一个清脆响亮的巴掌声回荡在病房内。 姚洲偏着头去,呼吸未平,舌头慢慢舔过上排牙齿,眼色深沉,似乎还在回味那个意犹未尽的吻。 林恩神情微愠,掌心发痛,盯着Alpha,就在准备动手推人时,姚洲将他一把抱住了,也不管肋处的那个枪伤,将林恩压在窗台上,头垂着,嗓音粗粝低哑地道歉,“我错了,林恩,我没控制住自己......” “不要回二零区,我什么都可以给你,你留下来......” 在外面呼风唤雨的男人,以从未有过的低姿态恳求。林恩的心也跟着颤了颤。 他没有再推开姚洲,垂着手不挣扎,任他抱。片刻后,开口,“姚洲,你答应过我的。” 不寄信,不上门找人,不安插眼线,不再以任何手段逼迫他现身。 他不要别的,只要他兑现承诺。 耳边粗重的呼吸声渐渐平缓,灼热的气息也收敛了下去。半分钟后,姚洲松手,轻轻揉一揉林恩的后脑,说,“下午送你回去。” 这是林恩想要的。回到他的领地,承担责任,面对未知的挑战,去过他独立自主的人生,而不是为了爱情成为一个顶级Alpha的附属品。 - 姚洲转身走了几步,捞起椅子上的病员服套在身上。 病房里只有一张床,他让给林恩睡。自己往小沙发里一躺,还没把沙发坐热,林恩过来拉他,也不说话,指了指靠墙的病床。 姚洲说,“我一会还要起来去手术室盯着,你快睡。” 然而林恩现在已经有方法治他了,“你如果不睡床......”林恩慢慢地挤出几个字,“我现在就走。” 姚洲几曾何时这样吃瘪过,拧着眉,黑着脸从沙发起身,“林恩,你现在能耐了。” 林恩淡淡笑了笑,眉宇间色泽温和,看着姚洲在不够宽敞的床上躺下,然后指指门口,示意自己要出去一趟。 还不待姚洲问他去做什么,他已经带上门走了,过了几分钟又回到病房,手里拿着一套干净的衣物,黑色T恤加深色长裤。 既然坐轮椅不可以现身,穿病服同样有损一个顶级Alpha的雷厉风行。 林恩细心安排好一切,把衣服放在床头柜上,这才去沙发里阖衣躺下。 熬了一整夜,林恩累极了,病房里的沙发虽然材质偏硬,硌得人找不到一个稍微舒服点的角度,但他抵挡不住倦意侵袭,还是很快睡去。 期间姚洲起来过一次,去楼上的手术室查看进展,也换上了林恩准备的衣服。半小时后他再回到病房,林恩仍然侧躺在沙发里,昏沉睡着。 姚洲摸了支烟,没有打火点燃,只在唇间衔着,站在沙发前看着林恩的睡颜。 当初想要标记他时,更多的是一种不自知的也不愿深究的直觉冲动。 直到离婚了,他才知道他有多好。 高强度的工作间隙、生死一线的厮杀中,想起他。他在新婚夜摸到他的伤口,问他痛不痛,他在他的情人找上门时掏光身上的钱送人出门,他在地下室里承认爱上他,他在一面倒的弃权票中投出那扭转局势的两票,他拽着他的衣袖,眼神坚定地说等他回家…… 曾经林恩想要一份不受信息素影响的感情,现在姚洲彻彻底底爱上他了,不受任何外力干扰,林恩却不想再要这份爱。 姚洲颓然倒回床上,一手抬起来挡着眼,一手伸到裤袋里摸到那串挂了婚戒的银链。他已经站上权力的顶峰,改写了地下城的历史,赢得众人歆羡的一切,奈何却留不住他最爱的人。 - 林恩短暂地睡了几个小时,在上午十点醒来。他慢慢睁开眼,发觉姚洲已经不在病房,而自己也从沙发上被转移到了床上。 林恩迷迷糊糊地掀开被子坐起,病房门从外面推开,姚洲走了进来。他身着黑色T恤修身长裤,布料包裹着挺拔颀峻的躯体,透出一种无法忽视的力量感与压迫感。 林恩待他走近,问他,“伤口怎么样?” 睡了一觉,林恩的嗓子总算是能发出声音了。 姚洲捡了张椅子在床边坐下,掀起衣服,露出包扎整齐的绷带。伤口已经不再出血,绷带上只渗出淡淡药味。 林恩见状放下心来,又问,“兰司的情况怎么样?” 姚洲眸色冷了些,沉默片刻,说,“没有脱离危险,还在重症病房。” 林恩准备下地,一面询问姚洲,“我能去看看他么?” 却被姚洲摁住,“把探视时间留给高泽吧。” 兰司也许能醒来,也许会一直这样躺下去。 没谁比高泽更煎熬了。 探视时间多有一分钟,对高泽而言也是一种安慰。 林恩不说话了,微微垂下头,嘴唇抿着,没有张扬自己的情绪。 高大的身形从椅子里站起,将坐着的他护到怀里。 “兰司会没事的。”最惨烈的时候都扛过了,没道理这时候醒不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