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疑惑:“大晚上的,你找我干什么?” “没什么,”等对方接通了严锐之也觉得自己有些冲动,“就是问问你顺不顺利。” 郝帅更奇怪了:“严总什么时候这么关心我了?” “……”严锐之声音终于恢复了往日的冰冷,“挂了。” “好得很好得很,”郝帅奇怪归奇怪,但还是如实说了,“特别顺利,定能按时返程,小贺也很让人省心,请严总放心!” 严锐之面无表情地挂断了电话。 自己就不应该问他的。 不过郝帅侧面印证了今天确实没发生什么不顺利的事,那贺年怎么突然就不发消息了? 一天而已,严锐之镇定地安慰自己,可能今天他睡得比较早。 他走到浴室洗了个澡,等吹干头发坐上床,看着矮柜上的手机,安静了一会儿后还是拿了起来。 依然没有消息。 严锐之躺下来闭上眼,决定先行入睡。 一分钟后,他拨通了贺年的电话。 一般贺年都接得挺快,这次却直到快转成了忙音才接起来。 “喂?” 他的声音也跟平日里不一样,带着一点……诡异的哑。 不仅哑,还有点心虚的慌张。 “严总?” 大概是太紧张,对方连忙叫了他一声。 然而贺年在某些时候的声音他太熟悉,尽管觉得不应该多想,但严锐之还是吸了一口气。 他咬着牙道:“贺年,你在干什么?” 第46章 一般自己发问, 贺年往往都会很快回应,而不像今天这样,迟迟不做声, 只留了一点藏不住的轻喘,隔着千里外, 由电磁波传递后变得更加明显, 挠着他的耳朵。 这反而更印证了他的猜测。 严锐之不知道为什么先脸红的是自己, 可能是因为他现在看不到对方的模样。 如果按照成年人的社交礼貌,他应该善解人意地给对方一个台阶下,主动挂了电话,等对方调整好了后再说。 但他仅仅只是思考了一瞬就放弃了这种礼仪模式,而是接着追问:“贺年?” 这次对方终于回应了,异常听话地小声答:“……哎。” “你刚刚在忙什么?”严锐之不露声色地说。 他听见对面传来一声重重的闷响,不知道是不是贺年自己把自己掼上床的声音。 过了一会儿, 他的声音才闷闷地传来:“没干什么。” 严锐之没说话。 见他不开口,贺年自然也清楚没法说谎了,支支吾吾地说:“那我说了您别生气。” “你让我生过的气还少了么。”严锐之道,“也不差这一回。” 这次贺年又停顿了一会儿, 才叹了口气:“你, 你,你不是都……” 他最后一咬牙:“不是都猜到了么。” 严锐之原本硬要问其实有点想调笑他的意思,但贺年真正承认了又是另一回事, 他顿了顿, 决定换一个话题:“你之前不是每天都汇报进展的么?” 言下之意是今天怎么没有说,是不是有什么事。 贺年顺着他的话开口:“今天是最后一天, 我跟郝总跑了一个白天没来得及休息。” 他好声好气地解释:“然后昨天睡着了, 手机没留电, 也是刚刚回来才充上。” 尽管严锐之不是来兴师问罪的,但不得不说贺年这么一解释,他原本有些羞恼的心思也的确好了不少。 光是想想贺年跟着郝帅忙前忙后跑一天,他心里就软了下来:“行了,那——” “然后之前回来的时候,我找他问了个问题,”贺年的语气松缓下来,“然后他给了我一个东西。” 严锐之问:“什么?” “他给我发的是你当时第一次在《怀古》发布会上露面的录像。”贺年说。 他一怔,这都是好几年前的事情了。 不过经贺年这么提醒也是,他不爱热闹,自此成功后他就很少再像这回一样频繁出席。 那次的发布会时间很长,他一个人面对所有质疑的提问和镜头,用作品和实力一个个堵回去,直到全场再没有人能提出其他有价值的问题时,他才冷静从容地站起来,表情和状态都如旧,依然沉稳,背脊笔直,丝毫没有被击垮。 不过就一些问题和应对方式来说,确实也算是学习资料,郝帅能给他也没什么错。 就是两人现在的关系,而贺年还看了好几个小时自己的视频资料,严锐之脸有些发烫,继而回过味来觉得哪里不对。 “所以他给你看视频学习,你就在,你就在……” 他突然觉得年轻人在某些方面多少带着点血气方刚:“你就在弄这个?” “我也不想的呀!”贺年连忙解释,“我一开始真的是抱着特别认真的心态在学习的。” 他继续道,还复述了好几句严锐之当年在发布会上说过的话:“你看,你说过的我都记下了。” “然后呢?”严锐之这次不上当,冷冷地继续问道。 “我觉得你当年好帅,真的,”贺年见一条路走不通立刻换了一条,“尤其是看你最后起身离开的时候的背影。” 被逮着一个录像夸,严锐之的脸皮到底是没有贺年厚,最终还是听不下去:“行了。” “严总,那您生气了么?”贺年赶紧接上卖乖。 “你说呢。” 贺年的声音立刻变得委屈起来:“我要说我以前从来没有过,您信不信?” 严锐之微微皱着眉,没说话。 他其实是相信的,但总觉得自己给了他这个杆儿,贺年这个人立刻就能顺着爬到天上去。 但很明显贺年已经修炼出了没杆也能顺着空气爬的地步,也没等严锐之回没回复,继续说道:“真的,我以前从来不这样的,从来没有过,我就是……” 他语气放轻:“太想你了。” 严锐之都忘了羞愤,只听着他继续说。 “我一开始真的没想那么多,直到看完了才发现,我满脑子里全是你最后站起来的那个背影。” “我刚才就一直想,那时候的你原来是这个样子,明明那时候比我大不了多少,居然可以一个人做到这种地步。”贺年声音潺潺,“可是那时候你明明……” 他顿了顿,咽下了几个字后才继续道:“明明规模也不大,你努力了多久才能这么快就能捧出成品来?” 毕竟贺年知道自己退过学,结合时间应该能算出那时候的自己多大,又用了多少时间做出新的作品。 他自己当然没有忘记那段日子,一天睡不了几个小时,昼夜颠倒作息紊乱,工作条件更是称不上好,现在的胃病也是那时候落下的。 后面郝帅回国以后,找家里人先租了半层办公楼,再陪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