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续不眠不休,才终于一步一步好起来的。 但严锐之向来不喜欢忆苦思甜,也不觉得炫耀曾经的狼狈以此凸显现在的成功是件多么了不得的事:“没什么,都过去了。” 本来自己是来揪贺年做坏事的,怎么现在自己还开始安慰他了? 严锐之迟来地想到。 “而且那些人说的话还这么难听,你也能一点都不生气。” 严锐之倒觉得这个无所谓:“那时候是新公司,没人肯相信我们能做出来也正常。” “所以你好帅啊!”贺年忽然又把话题拉了回来,由衷地重复了一遍,“我特别喜欢,越看越喜欢。” 严锐之微微抿了抿唇,告诉自己,他应该习惯贺年这样直白的热烈。 “然后听见你的声音,看着视频发呆,一个没忍住就……就想你了。”贺年坦诚认错,“都怪我,我太冲动,你别生气。” 跟他说了这么一通,严锐之原本的火气也没了,有些无奈,不知道拿贺年怎么办才好:“算了。” “而且,严总。” 贺年的声音忽然大了一些,像是想要说些什么悄悄话似的,还跟孩子一样下意识贴紧了听筒。 严锐之只感觉对方仿佛附在自己耳边说话似的,听见他带了点委屈地说:“你刚同意我的追求,就把我扔这么远,我真的做不到一直淡定。” “虽然今天确实是我有些……没克制住,但如果再有别的契机,我可能也不保证真的能忍得住。” 那种坦诚的告白又来了,明明都没见到面,明明距离上次分离都过了许久,严锐之的心脏却还是不可自抑地跳动起来。 “我每天睡前都会看一眼时间,然后磨一磨你,让你跟我说一句晚安,就可以又熬过一天。” “严锐之,我真的好想见你啊。” 即使失真,贺年的声音却依然清晰。 严锐之感受得到自己胸腔的震动,过了一会儿,他才轻轻“嗯”了一声。 “怎么办啊。”贺年忽然又懊恼起来。 毕竟刚才说了那么多,严锐之早就没了脾气,问他:“怎么了?” “本来你打电话过来,我觉得我被抓包了,差点被吓得那什么。”贺年咳嗽了一下,“可是刚才跟你说了这些,现在又那么什么了。” “…………” 尽管是两个同样的“那什么”,但严锐之还是觉得耳朵受到了伤害:“贺年!” “哎!” “你真是——”严锐之简直不知道该怎么发这通脾气。 “我错了!我没有廉耻!”贺年立刻卖乖,下一句又可怜兮兮地解释,“可你也是男人,这种事情又不是我自己能控制的!” “而且起起伏伏会生病的!”贺年干脆给自己脸上糊了道城墙,厚得惊人,“严总,我才二十岁!” “……” 神他妈起起伏伏。 严锐之发觉自从认识了贺年,原本以为自己早就对人对事都冷静透彻了,但终究还是没绷住,骂道,“憋死你算了!” “那不行,”贺年说得很正经,“我要为您考虑的。” 现在还知道带敬称了。 严锐之忍无可忍,特别希望贺年此刻就出现在自己面前,他好给他脑袋上狠狠来一下:“滚!” 贺年没滚,电话也没挂,开始好声好气地哄他。 在他哄道“我真的只是一时冲动”时,严锐之终于决定不跟比自己小的人一般计较:“行了。” “我……”尽管看不到面孔,但严锐之听见贺年微微扬起的声音,就能想象出他现在一副小心翼翼,想看自己又不敢看的模样。 这样的想象让他语气也松了下来:“你自己解决吧,我管不着。” “哎。”贺年立刻应了,然后又说,“那您别挂电话成么?” “再等一下。”他忽的顿了顿,然后压低了声音道。 “……”严锐之好不容易恢复的脸又烧了起来。 仿佛这些年失去的都要一点一点重新还给他一样,但他的确从来没有想过会经历这些。 说人话就是,年轻人真的好奔放。 他想骂贺年没脸没皮,想说滚,想干脆利落地挂了电话,但手一滑,想按挂断却不小心按到了扩音上。 声音骤然放大,严锐之心中一惊,听到了一些细碎的、微小的,但依旧令人面红耳赤的声音。 贺年本来就一直“起”着,声音跟平常本就有一点差别,而被手机听筒处理后显得更有磁性,又带着点情丨动时的哑。 “严锐之。”他语气里带着颤,跟许多个长夜时一样。 只是那时候贺年会吻他的肩胛骨,会抱着他,而现在做不到,就只能一声一声地叫他的名字。 被提到的人呆住了,一下子也没顾上去再挂断。 他听见贺年的呼吸变粗、变重,变得让他难以忽略,变得让他自己也奇怪起来。 他一开始他能同意跟贺年保持那样的关系,就证明了他不是没有感觉,不是不会在某些时刻,被对方牵动。 严锐之把自己埋进被子里,不敢动,却也提不起力气去按下挂断的按钮。 到最后,在他自己都觉得有些头晕目眩时,忽然听见听筒内传来一声隐隐的轻哼。 再然后,就是贺年哑着嗓子叫他了。 “对不起啊。” 这次道歉倒是诚恳的了,只是传到他耳朵里,就又变了味道。 贺年说:“但还好,我很快就又能再见到你了。” 第47章 贺年知道严锐之脸皮薄, 又哄了几句以后才试探着说:“那我先挂了,严总,您早点睡。” 严锐之心道你现在才知道说这句话, 只是现下脸上实在挂不住, 隔了好一会儿才说出一个“嗯”。 但对方不介意, 声音还没从刚才的余韵里恢复过来, 语气里带着笑:“那今天可以说一句晚安么?” 鬼知道这晚上能不能安。 严锐之脸上还觉得烫, 不耐烦地扔了一句:“自己睡, 别吵。” 换来对方嗫嗫地“噢”了一声。 这次他终于没心软, 不等那头其他的反应,干脆挂断了电话。 严锐之重新洗了个澡躺回床上,又强迫自己别看手机,这才重新睡了过去。 - 贺年跟郝帅走的时候是周三, 按照计划里的行程, 他们应该在周一中午回来。 不过一般对待出差回来的员工,公司向来默认返程的当天不强制出勤,留给大家休息或者倒时差。 只是这个周末严锐之过得实在漫长, 周六难得想放纵自己不要早起, 结果生物钟还是准时将他唤醒。 不仅准时唤醒,一睁眼还是前一晚上那个漫长的电话。 严锐之从前一直觉得性是可有可无的东西,没想到在成年这么久